“人已經騙進去了!接下來怎麼辦?”剛剛還風情萬種的卞玉京,現在又恢複了如常的淡然。
“讓他慢慢等著就成!”劉輝厭惡的一笑,張國俊這類人,思想齷蹉無比,但是偏偏又權高位重,古時候也許這樣的官員不多,但到了現代反而比比皆是了。
“把他留在那裏合適嗎?”戲弄皇親貴戚的後果,卞玉京還是有些擔心,一旦惹惱了張國俊,那自己和李香君還哪裏能在這裏容身。
“長夜漫漫,春宵苦短,讓他慢慢等就行!待會隻要他驚了去換衣的李大家,那一切就和咱們無關了,全都是偶然!”原來劉輝這是要製造偶然,借刀殺人,即使沒人敢對張國俊動手,這煞風情的事也要羞死張國俊,堂堂國舅竟然偷入閨房,不用隔夜必然會傳遍紹興城。
“你這個大壞蛋,一肚子的壞水!”陳珠兒借機伸手在劉輝身上一扭。看著呲牙咧嘴的劉輝,陳珠兒很舒暢的一吐氣。
“尊重點!我現在可是明軍百戶,將來還要當千戶、遊擊、參將呢!小心我軍法處置了你!”劉輝也比避諱卞玉京,伸手就在陳珠兒的臉蛋上捏了下。
看著兩個人在打情罵俏,卞玉京笑過一下,走到前麵,李香君的琴曲已經臨到尾聲。
“卞大家,外邊又來了架車馬,不過沒你的請柬!”替換卞玉京守在門口的姑娘來通報。
“沒請柬,那就讓他回了吧!以後李大家每天都會宴客的。”卞玉京見到園子裏的人已經有些超員,便不想再放人進來了。
“可說話的人嗓音奇特,我看像是宮裏的內侍!”傳話的姑娘又說了一句。
“宮裏的人?”卞玉京愣了下後,連忙快步走出去。
不一會一個青衣小帽一副家丁打扮的人在前邊引路,由卞玉京陪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慢慢走進來。
劉輝見來的年輕人身高同自己相差不多,身穿名貴的雲錦長衫,身材有些略胖,眼圈發黑像是睡眠不佳,但是臉上滿是貴氣,走路也是氣度沉穩,不似一個年輕人。盯著這年輕看了幾眼後,劉輝迅速想到一個人,沒想到黃道周想見的人,今天讓自己見到了。
腦筋一轉,劉輝高聲喊起來,像是提醒什麼人一樣,“貴客左廂房歇息!珠兒快去派人準備了!”
這左廂房正是張國俊剛剛進的房間,劉輝這是打算讓魯王監國見見他的小舅子了。卞玉京還在為魯王監國突然到來而不知道應該怎麼應付,劉輝竟然用出了一手借勢打力,那個張國俊就交給魯王監國了。
還在廂房裏做著春夢,張國俊突然聽到外邊的一聲喊,驚得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想到身上脫的光光,四顧下,連忙把脫下的衣物都撿拾好,一頭鑽進竹床下,靠著垂下的床單總算遮住了身子。
“公子裏邊請!”引路的內侍主動把門推開,華服年輕人也抬腳走進。
“來人啊!把窗都打開,別遮了我家公子的視線!”內侍又對著關著的紗窗一指。劉輝和陳珠兒連忙上去劈劈啪啪的把窗都開開。
院子裏還在欣賞的眾人,被這雜音一擾,紛紛看來,見到正端坐在窗前的人後,具是大驚,接著都開始議論起來。
劉輝已經猜出這年輕人的身份,自然沒外邊的人反應那麼大,隻是看著屋內能藏身的地方,想著張國俊能在哪容身。
李香君的手在琴弦上用力一撥,一曲《落雁平沙》終了,向著眾人頷首過後,又抱著琴返回。墊場的一眾姑娘紛紛上前,隨著琴簫鼓瑟響起,開始婀娜的翩翩起舞。
“嗬嗬,李大家的琴技婉轉承接自然流暢,確實是高妙,比孤,比雇在家中的琴師高超了許多啊!隻是不知道李大家今夜能否一展歌喉!”華服青年的身份雖然已經被眾人知曉,但是自己說話還是在遮掩著。
劉輝盯著床下,盤算著怎麼能把躲在床下的張國俊逼出來,得想辦法讓這位國舅在魯王監國和外邊的眾多士子麵前斯文掃地。
卞玉京雖然曾經是秦淮河上的名妓,但是終究不知道怎麼來應對魯王監國這樣的權勢人物,隱隱感覺局勢在向著失控的方向發展,在心中暗暗的著急。
不知道其中微妙的陳珠兒轉身出屋去幫李香君,也順便把正發生的事情對他說一下,卞玉京今夜所辦著聚會就是為了給李香君張羅些人氣,可沒想到會把紹興城內最有權勢的人招來。
“奴家可真是苦命之人啊!憑空又給卞姐姐增了麻煩!這可如何收場啊!”聽了陳珠兒的敘述,李香君頓時臉色驚變。性子本就不是什麼剛強女子,李香君慌亂亂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你以後跟著我好了,我們江陰軍馬上又要開拔,跟在軍中,有我在,看誰還敢打你的主意!”陳珠兒說的滿是男兒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