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夜盡頭 4(1 / 3)

雪依舊在下,火依舊在燃燒。

在戰場上,即使血光四溢,也不允許流下一滴眼淚。

這裏是強者奮戰的舞台,是死神踏足的血腥狂宴。

在這之中,能活下來的人,才是最後的贏家。

當絕對的光與徹底的暗撞擊在一起的時候,兩股相互對立的力量彼此交錯的地方,豈止是空氣,連空間都開始扭曲起來。

凝聚在亞倫身體周圍的光,如今已經遠遠超越了物理學上關於能量的常規概念,原本應該是無形無質的耀眼白光,竟然像流動的液體一般膨脹然後又收縮到他的體內,然後統統注入到突刺劍的劍身上,帶著無數擴散在空氣中的光之粒子,宛如從夜空中瞬間劃過的流星一般向前刺去。

與之相對的,尼羅全身上下包裹著的黑暗則像是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看起來簡直就像極了隻會在傳中出現的地獄業火,隨著那黑色的火焰猛地轟然大盛,滿地的廢墟與瓦礫一接觸到尼羅的身體就在眨眼間燒到連灰都不剩,而他所踏出的每一步都在身後留下一個個燃燒著黑色餘焰的腳印。

一團黑色的業火炮彈般射出,卻被徹底化身為“光”的亞倫輕鬆閃過,在劇烈的爆炸聲中,一排房屋被燃燒的大火所籠罩,還順便將一小隊正在前進中的毀滅者燒成灰燼。

雖然剛才尼羅剛才所使出的力量真的很強大,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股“強”的氣息,有那麼一絲讓人感到奇怪的虛浮感。

在黑暗得看不出任何魔力流動的黑焰中,亞倫竟然感覺到了夾雜其中,宛如流動在清澈液體中的雜質一樣不純淨的,名為咒的力量。

原來如此,是利用咒的力量將自己原本的屬性強行改變為純粹的暗屬性嗎?而且為了能夠使用這股不穩定的力量,還故意讓自己陷入到毫無理智的狂暴狀態之中,他難道就不知道這樣做的話一定會縮減他的壽命,搞不好的話還會一口氣把全部的生命力榨幹嗎?

亞倫一邊想一邊勉強躲開不停襲來的黑焰,就算隻是稍微沾到火星那麼大的一點,也會讓身上的一大塊皮膚都燒到焦黑,就算是有大量的光之粒子像盔甲一樣籠罩全身,亞倫也不敢正麵去接那一大團發射出的業火炮彈,所以即便在速度上有著些許的優勢,他也沒辦法輕易靠近全身都籠罩在黑色火焰中的尼羅。

在一邊奔跑一邊相互攻擊的過程中,兩個人撞穿了一家麵包店,斬斷了幾個路燈,一口氣燒掉了整座倉庫,然後又在接連摧毀了好幾條的街道之後,最後不小心闖入到了三千入侵城內的獸王族大軍中的一支分隊麵前。

一路銳不可擋的獸人大軍,在殺掉了城牆上的全部人類守軍之後,顯然並沒有因為進城後一路上的百戰百勝而感到盡興,於是一群殺紅了眼的毀滅者便一窩蜂呆頭呆腦地衝上起來,準備先把這兩個突然間擋在路中央的家夥解決掉,就當做是和獵狼犬主力部隊交戰前的餘興活動。

可是正當十幾個毀滅者扛著大斧頭和戰刀向前踏出一地步的時候,一團燃燒著的黑色火焰便像是一條正張牙舞爪迎麵撲過來的火龍一般,將他們連人帶武器還有盔甲都一並燒得連灰都不剩,順勢燃起了一整條街的烈焰。

“大家小心火焰!用重炮炸飛他們!”一看到走在最前麵的夥伴連吭都沒吭一聲,就在威力狂盛的地獄業火中化為虛無,在一時間極度的驚駭與詫異之下,便紛紛停下腳步原地架起重炮準備對兩人所在的位置進行炮擊。

可就在這時,絲毫不顧周圍情況的亞倫正對著尼羅刺出全力的一劍,無數像子彈一樣從他身邊爆射而出的光之粒子瞬間就將尼羅噴射的黑色火焰擊散,強大的威力同時也波及到了正在瞄準中的重火炮小隊,頓時無數白色的光線就從層層疊疊的獸王族士兵身上穿過,射向了黑夜中的某個未知的地方,然而在一陣血液噴射的聲音中整隻重火炮小隊都被細密如同雨點的光線刺成了蜂窩,在被高溫引燃的火藥爆炸下徹底化為一地焦黑的碎片。

而剩下的那些普通的獸王族士兵甚至都還來不及逃跑,就在尼羅原本是要射向亞倫的一大團黑色火焰中燒得一幹二淨,激蕩而出的狂暴火焰瞬間就將那些來不及哀嚎的麵孔,和正陷於極大痛苦中的靈魂毫不留情地吞噬,獸王族士兵無聲慘叫,汙濁的鮮血沸騰,火焰從七竅噴了出來,幾秒鍾之後隻留下一片高度玻璃化的熔岩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