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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宗死後,他九歲的兒子繼位成為了英宗。太監王振看小皇帝隻知玩耍,就乘機取悅,於是他在英宗親政後得以大權在握,橫行不法,無惡不敢為,朝綱頓成一團亂麻。為了一點小事,王振居然將兩位朝臣的五髒六腑都活活地掏了出來……
為了讓英宗沉迷美色,以使自己任意專政,於是王振打發義子王山外省去選美女。就這樣,一個淮揚名妓就成了這位風流皇帝的最寵,被封為慧妃;而王山也大大地升了官。揚州知府朱立剛是個官迷,為了飛黃騰達,不惜用卑鄙的奸計拆散了一對美好的姻緣,於是絕倫美人尤飛飛被迫離開她的家鄉,她母親也被朱立剛打死,她的丈夫書生侯沐生則千裏上京尋妻,卻不想花光了他所有的錢後,隻得到了尤飛飛不在宮裏的消息,侯沐生走投無路隻好自殺……
因為慧妃奪了雲妃的寵,所以雲妃就到錢皇後跟前使壞,讓慧妃在鳳儀殿大受其辱……
為報複雲妃,慧妃用狠毒的奸計讓英宗一怒之下賜死了雲妃……
尤飛飛謎案終於真相大白了,可結果卻是不可避免的一場更大悲劇的發生……
王振胡亂治國又去治軍,結果導致英宗皇帝被瓦刺部擄去,發生了曆史上有名的土木堡之變,而王振自己也終於得到了應得的懲罰……
1、換掉假太子
光陰如箭,就在宣宗殺了孫貴妃的當年,賢妃吳氏也生下一個皇子,於是宣宗來了個李代桃僵張冠李戴,因為他不願意讓假太子事泄露,就用這個親生子入主東宮,仍名朱祁鎮。假太子則被移出東宮,賜名朱祁鈺。這樣地長幼互換了一下,宣宗是心滿意足了,可那個吃了虧的假太子朱祁鈺白白地坐了一年多點的儲君交椅,到他長大後,終於知道了當年宣宗自以為幹得天機不泄的秘事,於是長大的朱祁鈺在日後也鬧出一幕篡位的大悲劇。
宣德第十年,也就是公元1435年,正月裏宣宗就忽然聖躬不豫,於是召太師楊士奇等托付大事,再三強調說,日後所有國家大事,須先稟白太後而後行。然後在位十年、三十八歲的宣宗就於當夜駕崩了。
其時尚書金幼孜和學士蹇義前後病死,侍郎黃淮休任家居,朝中的大事都由三楊主持。九歲的祁鎮奉旨嗣位,尊張太後為太皇太後,垂簾聽政。那天在乾清宮,太皇太後語重心長地說:“三卿係先朝耆舊,須輔助幼主,毋負先帝!”三楊跪地頓首,啼泣受命說:“我輩深受先皇厚恩,理應力保幼主,扶持國祚。”
2、荒唐小皇帝
九歲的朱祁鎮從此成為了英宗皇帝,他即位後大赦天下,以明年為正統元年,尊胡後為皇太後,生母吳氏為賢太妃,封祁鈺即前太子為郕王。英國公張輔、楊溥、楊士奇、楊榮等四大臣輔政。上朝的時候,太皇太後南麵坐,英宗侍立在東首,四大臣立在西邊下首,群臣奏事,太皇太後當殿裁決,遇有大事,總是先和四輔政大臣酌議,議畢才宣讀諭旨。這時英宗則在一邊,嘻嘻地笑著,感覺非常好玩,有時他還去捋著張輔的胡須說:“你這須髯倒是真的很長,撥下來給我做馬鞭子玩吧!”嚇得張輔忙用袍袖掩住胡須就往外走,英宗還追到宮外,直到被內監門勸住,才算罷手。
翰林學士鄭恒被太皇太後授命為太傅,在禦書房教授英宗讀書。皇帝讀書當然不能和民間蒙師教童子一樣了,每天得太傅及授經的學士先趕到禦書房裏,隨後皇帝來了,太傅得率領學士們對先皇帝行過了君臣的禮節,然後皇帝才行師生禮,當然皇帝的師生禮是向太傅長揖,太傅避位還禮。有時皇帝隻是向書房中的先帝遺像行禮,或者對著至聖先師行個禮就算是行師生禮了,就這親,太傅也要避位還禮的。行禮一畢,皇帝南麵高坐,太傅東向坐,翰林院侍講和侍讀分左右立著。太傅侍候皇帝讀書,至多講到一章便散講席。
除太傅鄭桓外,楊溥、楊士奇、楊榮等也輪番侍讀。一個月中,英國公張輔也會進禦書房講授武略四次。這五人當中,算鄭桓規例最嚴,英宗也最怕他,對楊士奇和楊溥也有三分畏懼,隻是對張輔、楊榮一點也不怕。有時楊榮講經,英宗聽得不耐煩了,就把書本子往楊榮的臉上一擲,說:“你自己去讀吧,我不愛聽了!”然後就自己跑出去跑玩了。
有時候英宗還用紙做個鬼臉兒,塗上黑墨和朱紅套在楊榮臉上,逼他滿禦書房裏跳。楊榮很胖,平時走路都蹣跚不堪,再戴上個鬼臉兒,烏紗紫袍襯上他那雙厚底朝靴,跳起來活像閻王殿上的大判官,引得那些學士、傅士、侍讀、侍講及太監等都忍不住大笑起來了。
內侍看禦書房裏規儀盡失,忙去報知太皇太後,英宗一瞧太皇太後駕到,嚇得早溜出禦書房了。太皇太後令宮侍取來紫金鞭遞給楊榮,讓他以後盡可嚴責。可是那枝紫金鞭不過是擺擺威風,誰敢真的責打皇帝呢?
英宗在書房裏胡鬧夠了,就和後宮裏的那些十來歲的小宮女、小太監們玩。一般宮女太監都是從鄉間來的,於是鄉間小孩子的那些玩意兒,什麼捉迷藏、捉盲、打羅漢、翻金剛、跳八仙、跳龍、捕仙人之類,把英宗越發玩得高興了。其中有兩個天真爛漫桃腮粉臉的十歲小宮女錢秀珠和馬雪珍是英宗最喜歡玩耍的夥伴。這兩個冰雪聰明的小宮女看英宗漸漸也有些和她們玩倦了,於是開始給英宗講故事聽,英宗果然愛聽得眼不轉睛老老實實坐在那兒聽完。
雪珍的故事沒有秀珠的好,於是她漸漸不招英宗喜歡了,於是雪珍就搜索枯腸,可到底想不出什麼好故事來,於是雪珍就暗地裏留心,那天她聽人家說,西院裏的王振公公肚子裏,有的是好故事。
果然雪珍從王太監處聽來的好故事把英宗聽得樂不可支,隻可惜這些故事總是在最關鍵時刻就斷了,因為心機頗深的王太監知道雪珍是把故事講給皇帝聽,就故意耍了個手腕,果然英宗那天就打發內監去傳王太監本人來講故事。
王振終於可以一近天顏了,這個自幼天閹的宣宗時代一直不得寵當然也就不能得誌、於是就心上常常鬱鬱不樂的太監王振,可算是找到了巴結的機會,他開足了腦筋,加上一張巧嘴和蓮花妙舌,直說得天花亂墜,聽得英宗津津有味,茶飯都無心了。王太監講完了一段,英宗就催著他再講一段,天天就知道王振在一塊兒,簡直比吃乳的孩子見了奶姆還要親熱。
3、悲情吳太妃
英宗的生母吳太妃在生他那年,不過芳齡十九,宣宗晏駕時,吳太妃正屆花信年華,雖說兒子做了皇帝,可到底孤幃寂冷,簟枕淒涼,美中很是不足。這樣的時候,她就焚起一爐好香,在那隻青銅古琴上,慢慢地調起宮商彈起清羽。
吳太妃的琴技可謂不凡,當初宣宗就是偶在後宮聽得琴聲嘹亮,才問起是誰在那裏操琴,內監回稟說是吳宮人。宣宗也嗜琴成癖,聽日後的吳太妃當時的吳宮人彈的十八拍《秋夜》,聲韻淒清,且她又嬌音甜喉地唱道《秋夜》的琴詞:
秋夜月明風細,碧雲淡淡天際。
此明無限愁心,那是更莎蟲鳴徹。
北榻羲皇夢醒,南山雨過雲停。
一派沿庭秋色,滿窗月透疏欞。
宣宗聽到這裏,忍不住喝了聲彩。慌得吳宮人按住絲弦,忙出來接駕。宣宗細瞧吳宮人,生得豐容盛體,眉目如畫,嫵媚不減舊時的孫妃,頓時高興說:“真是十步之內有芳草!”自然這天夜裏就召幸了她,第二天就冊立吳宮人為賢妃。
吳太妃自從宣宗賓天後,每當月白風清,就在青桐琴上彈一曲流水高山。邊彈邊想到宣宗在世之日,兩人徘徊花下,談笑對酌,且命宮人們翩翩歌舞伴酒,她自己則鼓琴相和,常博得宣宗撫掌叫絕。如今青桐琴依舊,知音卻已杳,於是不待一闋終了,就不禁黯然悲淚下。
那天,吳太妃又撫著桐琴,物在人亡,侵思蝕想,悲從中來,於是就伏在琴桌上鳴嗚咽咽地哭了起來。旁邊的宮侍邊陪著她流淚,邊用千百種寬心話來慰勸,可吳太妃卻越哭越悲哀了。
正這時,英宗笑嘻嘻地直奔進宮來,因為走得太忙了,一個失足跌倒了,慌得宮女們忙七手八腳地把英宗扶起。見他身上的黃龍袍已把一條襟兒扯碎了,吳太妃就埋怨了他幾句。
英宗到吳太妃宮裏來,本是想要說些好故事給母親聽,享受一下母愛的撫慰,不想反而被責怪了一頓,於是他忙起身一溜煙跑出了宮,仍找王振聽他講山海經去了。這樣地春去秋來,一年又一年,轉眼英宗就已十四歲了,這時的英宗對王振的感情甚至超過了對他母親。
4、王振險掉頭
張太皇太後看英宗十四歲了,就以年衰耳聵為由,歸政與英宗,並召集三楊及英國公張輔等,囑托他們善輔皇上。
英宗親政的第一天,辦的第一件政事就是命王振掌司禮監,又稱王振為先生,朝見時都不呼其名。司禮監在明代可是不得了,其於明代宦官二十四衙門中是首席衙門,統轄內府諸事,同時也是明代特務最高指揮機關。司禮監無宰相之名而有宰相之實,他有權力批複大小臣工的一切奏章,同時還有著另外一項重要的權力和任務,那就是傳宣諭旨,可王振哪肯如此老實,什麼“略為改正”,什麼“偏旁偶庇”呀,於是他輕鬆地就實現了改易聖旨甚至假傳對旨這樣的得殺頭大罪的事,而又不被追究。
英宗這時雖然親政,可他的孩子氣一點也不改,空下來就和秀珠、雪珍玩耍,王振總是等英宗玩得正酣時,將大臣奏牘進呈,英宗自然不耐煩,自然就會說道:“這些事就都交給你去辦吧!”王振於是就可在奏章上任意批答,同時王振還不待上旨,就敢不合程序越級地或升或降官員,於是明朝的權閹專政之大弊從太宗時開始,到了英宗時代達到了真正進入了高層權力中心的高潮。
早在明代開基時,太祖鑒於元朝因閹權而致亡國的慘痛教訓,就在宮門口懸一塊銅製聖牌,上麵醒目地書寫著:宦官不準幹預政事,違者立決!又在祖訓裏載明這一條訓諭。可他做夢也沒想到,大明王朝最終果然是亡於閹人之手。
王振這時威權日重,他每見到宮門口這塊大牌子,都覺得觸目且驚心,於是命人把它私下除去,藏在禦園的夾牆中。張輔知道後,忙上表彈劾,痛陳宦官專政的可怕害處,於是王振居然說動小皇帝將英國公叫來,痛斥他欺主年幼,然後命人杖責二十,說這還是念在張輔是曆朝勳舊的份上。
5、權閹抖威風
英國公張輔在挨板子的時候,張太皇太後聽說了,她連忙趕來喝令停杖,然後她氣衝衝地升坐便殿,又召來三楊等人,太皇太後再次語重心長地流淚囑咐,不過這次是吩咐英宗須敬重這幾位托孤大臣,不可再重用宦官。張鋪等聽了不禁感動得俯伏而泣,英宗也嚇得滿口答應。
太皇太後嗚咽片刻後,就打發女官宣王振入殿。王振跪伏著狗一樣地趴在太皇太後的腳前,聽她勃然大怒地喝罵道:“你這個閹豎,罪不可赦,今天就當賜你一死!”王振聞言大驚,正打算辯解,早有左右女官拔劍出鞘,架在王振的脖子上,嚇得他魂不附體,顫抖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如果這時真的將他一刀殺死,倒也免得英宗日後的塌天大禍了。
英宗忙匍匐地上,真心地替王振求情,這幾位重勳權臣也隻得與皇帝同步,依次跪下並不真心地替王振求情。太皇太後這才沉痛地說:“皇帝年少,不識此等小人,是佐治不足,誤國有餘,我今天且看在皇帝及諸大臣的麵上,暫將他的頭顱寄下,從此以後,”太皇太後說這到兒,臉色大變,轉向王振斥喝道,“你若再思幹預朝政,決不饒恕!”然後就叱令他退去。
王振戰戰栗栗地退出後,果然收斂了,約有三四年的功夫不敢不安分不敢不守已。直到正統七年,太皇太後病倒,在病情加劇後,她傳旨問楊士奇、楊溥,國家有無大事未舉。楊士奇忙繕好三疏,逐日呈遞。第一疏言建文帝臨禦四年,雖已出亡,但不能削去年號,當修建文帝實錄,尤其是現在建文帝已經以老佛的身份歸來的情況下。第二疏言太宗曾有詔,凡收藏方孝儒等人的遺著書信者論死,今應弛禁。第三疏尚未呈入,這個賢明大義一心佐治明江山的張太皇太後就已崩逝。三場等都哀不自禁,獨這位陰險狠毒辣的王先生,心中大喜,好似拔去眼中釘,再加上三楊也衰邁了,王振於是故態複萌。誤國從來是賊臣,權閹構禍更遑論,恰好這時就有一件事情,可以讓他好好地表現一下自己那不可擋之威風。
有位官員病歿,他妖豔的遺妾與不能有親生子、隻得收義兒的王振幹兒義子王山勾勾搭搭,偏偏這位官員的正室夫人為了維護丈夫的尊嚴和麵子,不同意她另嫁別家。於是王山就讓這位思嫁的小妾到都禦史衙門,擊鼓申訴,誣告正室夫人毒死了丈夫。
都禦史王文最初還能持正不阿,後來經受不住王山的暗中一運動,於是對這位堂堂夫人嚴刑逼供,可憐一個弱女子,被折磨得鮮血淋漓,幾番死去活來,隻好畫了押。
大理寺少卿薛瑄洞悉出此案是樁大冤獄,於是駁回重審,卻不想他自己很快就被人彈劾受賄,然後以此罪名,他又很快就被下了大獄,至於他在獄中不明不白地死了,那更是大家意料中的事。至於那個倒黴的正室夫人自然也活不成了,隻有那個風流小妾如願地嫁了人,成為了王振的兒媳婦。
這個時候楊溥已死,楊榮老病居家,朝廷中隻有楊士奇一人可為大棟梁,可經過王振的屢屢譏諷威逼,楊士奇憂憤成疾,不久也就逝世了。三楊為四朝元老,又是托孤重臣,他們在閣時,王振還是有些畏懼的,如今陸續病終,張太皇太後又崩,而胡太後懦弱,吳太妃還不聞不問,於是朝中諸事悉聽王振一人裁製,誰敢說一個不字。而王振正要好好地抖抖威風,於是凡依附他的,便晉爵封官,稍有違逆,就矯旨下獄,輕的殺死在獄中,或是流戍邊地;重的立刻慘殺棄市,甚至誅戮滿門。
紀廣本是個刑部衙門的小吏,因為拚命阿附王振,於是他就升做了都督僉事。大理寺卿羅綺、翰林院侍講劉球、國子監祭酒李時勉都因為瞧不起王振,而被羅織罪名下了大獄,甚至駙馬都尉石景因事觸怒了王振,也被當場擊斃杖下。內使張環、顧忠匿名上奏折彈劾王振,於是他們慘遭極度痛苦的磔刑而死。
從此朝中識時務的官吏紛紛投靠王振,須發斑白的兵部尚書馬巍和工部侍郎耿寧都來拜不過三十多歲的王振為幹爹。於是當時稍有氣節的人,都這樣訓諭子孫,說情願閉門餓死,莫學馬、耿之無恥。但這隻是背地後的話,更多的朝中大小臣工獻媚諂笑,趨炎附勢。內史陳衡常侍王振左右,那天王振咳吐的痰沫飛濺在他的衣上,陳衡忙跪下,伸著脖子將唾沫舐個幹淨,還笑著說道:“爺的餘唾好比甘露,又香又甜美,吃了可以長生不老。”說畢又把王振吐在地上的濃痰也一口口地吃下肚去。王振於是笑對陳衡道:“好孝心的小子,俺給你升官。”果然不幾天陳衡就升了大同都指揮上任去了。一時間,滿朝文武沒一個不是王振的心腹,國家大事都得先稟過王振,得他的應許了才能去奏知英宗,英宗成了聽憑王振撥弄的土人木偶。
6、一串血淋淋的五髒六腑
於是王振竟在朝陽門外建起一座華府巨第,大小房室統計三百多間,也用龍鳳抱柱,一切布置都仿同皇宮式樣,畫棟雕梁、金碧輝煌,瑰麗壯麗又富麗,由王振的那個養子王山和那個風流的再嫁兒媳住在裏麵。
王振大發請柬,名義是慶賀落成典禮,暗中借此看看朝中大臣有沒有和他作對的。待到筵席初張、燈火耀輝之際,朝中自三公以下,六部九卿以及大小侍官、各部司員無不連袂往賀,門前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王振囑咐義子王山,暗中稽錄各官的姓名。酒闌席散,王振一檢查,紀名簿上有都僉事王嬰、吏部給事中趙珊、禦史王賁、翰林院侍讀毛芹等四個人托辭不到,其他各部職官因為不能擅離職守而不到者有三十餘人。王振連夜紀名,把這三十餘人一個個地降級下調。
王振的慶賀酒宴足足鬧了七天,朝中大小臣工也沒有一天不去,隻有王嬰、趙珊、王賁、毛芹等四人始終沒去赴宴。王振派人一打聽,趙珊染病很重,王嬰出查湘中,也倒也可放過,隻是王賁不過在家裏準備嫁女兒,而毛芹更是膽敢領著愛姬遊智化寺,王振卻沒有跳腳大怒,隻是陰陰地冷笑道:“嫁女兒,好啊,隻是咱要看看他嫁得好不好。”
又過了三四天,王振又發柬邀請朝臣,名義是開賽寶會。到了大開筵宴時,所有的朝鮮進貢寶物都陳列在大廳的正中,兩邊一字兒排著百桌筵席,蟒袍玉帶的王振親自招呼接待眾官,那些無恥朝臣多半膝行參見,王振受之不驚,淡淡地吩咐文東武西,依序坐下。酒過三巡,王振率領著眾官賞覽那些本應國有卻歸了他家有的令人眼眩神奪的奇珍異寶。
眾官一邊嘖嘖讚美,一邊仍複歸各自坐位,舉觴歡飲將至半酣,王振忽然擎杯微笑道:“咱家還有一樣異珍,是昨兒新得的,現在取出來請列位賞鑒一下何如呀?”眾官忙齊聲應道:“王公賜觀,某等眼福不淺。”
王振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大家不容易覺察到陰陰的冷笑,然後淡淡地命侍衛們扛出來。一會兒,四個甲土抬著兩隻黑櫃,從二門前直抬到中廳,至滴水簷前停下。王振於是立起身對眾官笑道:“走,咱們看寶去。”
甲土們一揭去櫃蓋,隨著叮叮咚咚一陣鐵鏈聲,櫃中鑽出蓬亂散發的兩樣東西來。再仔細一瞧,才看出來是兩個人,這兩個人正是都僉事王賁和侍讀毛芹。眾官麵麵相覷不敢做聲,隻聽得王振大聲道:“把這兩個妖孽的心肝取出來,看看是什麼顏色的,也好與眾人解酲醒酒!”
王賁、毛芹一聽,立時頓首大罵,四個甲士麻利地將王毛兩人依舊納入櫃裏,然後上了蓋兒,再並力一推,猛聽得嘩喇一響,隻見黑櫃應聲崩裂開來,恰恰分作了四截,裏麵的王賁和毛芹已被拉成了兩段,殷紅的鮮血骨都都直冒,淌得滿地都是。
一個甲士抽出一把鉤刀,往屍身的腸中一鉤,鉤出一串血淋淋的五髒六腑,向著階前一摔,血水便四濺開來,其中那顆紅心尚在突突突地跳動。眾官看得膽戰心驚,有的目瞪口呆魂兒都嚇飛了,有的衣袖掩麵不忍看,有的嗟聲歎息暗垂淚,唯獨王振哈哈大笑:“誰敢看輕了咱家,這就是榜樣兒!”
第二天早朝,廷臣中上本乞休的不下三十餘人,王振冷笑道:“他們這樣怕死,咱家偏叫他們活不成!”他馬上就把乞休的本章一一批準,結果那三十幾個乞休的官吏攜眷剛出京,就做了刀下之鬼。一時間京城裏得報的這樣無頭案,每天都有數起。王振隻說是強盜所為,根本不讓人追究。唯有那些未去職的廷臣們心裏明白,輦轂之下,京師附近,哪裏來這麼許多強盜,看來辭職也是死,而且死得更快,還不如就這樣小心翼翼地做著官吧;於是再不見一個敢來辭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