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的，肖城竟然看到了雕塑大師路易的小型展。和以往一樣，路易的雕塑展都是網上抽簽賣票，也不知為何肖城這幾年在國內國外參展看展，都錯過路易大師的展。也是路易這幾年展出的次數很少，聽說他現在作品並不多，幾年才出一個，但必是精品，還是和以前一樣從不露麵，始終神秘。
肖城後來打聽，很少有人看過路易最經典的當初獲獎的那個人型雕塑。
但肖城總回想起曾經無意中在安城藝術館瞥見過的那個雕塑的半身，總感覺雕塑側麵的跳舞少女有種熟悉感。所以一看到這展就又想起來了，哪怕這事已經過去很多年，這大概就是搞藝術的人的執念。
可惜這一次肖城還是錯過了，他沒有抽到票，今天是展出最後一天，也結束了。
這裏的畫廊經紀認出肖城，和他閑聊了幾句，這個經紀也是國人，看肖城對這個雕塑展感興趣，自然而然的談起了雕塑展的作者路易，有些八卦的，“其實路易這個名字聽起來男性化，實際上作者是個嬌小的東方美人。”
肖城皺眉，不太明白他是開玩笑還是什麼。
“真的，雖然她來去無蹤，業內也鮮少有人見過，又不接受采訪，你也知道搞雕塑的人都很內向，他們圈子不愛傳閑話，但我老師曾經是那屆評委，他見過路易，說就是個東方美人。”
肖城疑惑的，此時已是傍晚，藝術館要關門了。
畫廊經紀邀請肖城到藝術館後麵的酒吧喝一杯，肖城和這個經紀聊得很投機，這人以前也是畫油畫的，後改行做了藝術品經營，是個很有故事的人，所以肖城接受了邀請。
隻是在酒吧門口，正好看到一台貨車，有搬運工將包裹好的大型作品搬出來。
畫廊經紀笑著，“其實路易很欣賞你的畫，我老師說的，老師家有一幅您的《夢中人》，他說有次路易到他家去做客，在那幅畫前站了很久。”
工人們搬的差不多了，最後一個雕塑出來，和別的包裝不同，很大，而且並沒有放在藝術館特有標誌木箱裏。
“路易下一站要去歐洲了，她習慣帶上她最喜歡的作品。”
畫廊經紀聳了聳肩，招呼肖城進去喝酒了。可肖城遲疑著沒動，這時一陣強風吹過，將並未放到木箱裏的雕塑上包布吹落，那是個等比例的人型雕塑作品。
這一次肖城終於看到完整的，是一個女孩在跳舞。隻是她的舞蹈有些笨拙看起來並不是專業的，可那張臉笑容洋溢，滿是真心。
肖城這一刻淚水逐漸模糊了視線，因為雕塑上的那張臉，正是少時林海洛的樣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