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下卷 木棉袈裟》(12)(3 / 3)

佐藤直樹不知道張晶晶為什麼還不現身。要是她現在來增援,兩人對付黃文澤,勝算就大大的有了。但佐藤直樹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張晶晶身上,他必須盡快把黃文澤製伏,不然就可能像白石優太一樣被黃文澤幹掉。

佐藤直樹和黃文澤對峙了一陣後,舉起劍哇哇地叫著,朝黃文澤又衝了過來。黃文澤早已瞅準腳下有一塊石子,用左腳尖輕輕勾起,右腳一踢,石子像箭一般射向佐藤直樹的右膝蓋。佐藤直樹的右膝蓋被打中,一個踉蹌,連忙把劍插在地上,這才沒有摔倒,半跪在地上。

黃文澤不等他有所動作,快步上前,用腳狠狠地踢向他的下巴。佐藤直樹剛半跪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把頭抬起來,下巴就被黃文澤踢個正著,幾顆牙齒從口中飛出來,整個人也被踢得往後翻轉一圈,臉朝下趴在地上。

佐藤直樹哇哇地吐了幾口鮮血,一張臉立刻腫了起來。他顧不上疼痛,翻身爬起來,舞著劍朝黃文澤撲過來,一副同歸於盡的樣子。黃文澤怎麼可能讓他得逞,用刀把地上的泥土挖起來,朝佐藤直樹的臉上打去。佐藤直樹的嘴巴因為疼痛一直大張著,泥土飛進了他的嘴裏。他忙不迭地往外吐著,但仍然朝黃文澤繼續衝去。

黃文澤等他衝到近前,往旁邊一閃,用刀砍向他的肋部。誰知佐藤直樹耍了一個花招,衝到黃文澤近前,突然將劍一轉,劍鋒把黃文澤的左大腿劃出一條血口子。黃文澤沒料到佐藤直樹居然如此強悍,忍著疼痛,趁佐藤直樹背身過去,一刀砍在他的背上。這一刀砍得佐藤直樹慘叫一聲,把劍撒手扔在一邊,撲在地上,背後鮮血直流。

黃文澤走過去,逼近佐藤直樹。佐藤直樹在地上艱難地爬著,扭頭看到黃文澤,抓起一把泥土朝他撒去。黃文澤用刀把泥土擋住,一腳踏在佐藤直樹的腰部,倒轉刀把,就要結果他的性命。

就在這時,隻聽有人大喝一聲:“住手!”黃文澤回頭一看,張晶晶已經站在了麵前。黃文澤看到張晶晶,心中發亂,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朝佐藤直樹踢了一腳,佐藤直樹在地上翻了幾個滾,蜷縮在地上不斷地呻吟。

張晶晶衝著佐藤直樹大聲吼道:“別嚎叫了,不要丟大日本帝國的臉!”佐藤直樹果然乖乖地不再稱喚,一張臉因為疼痛,已經扭曲變形。黃文澤冷笑道:“看來,你果然是日本人,我真的是看走眼了。”

張晶晶歎了口氣說道:“文澤,我知道對不起你。但我也是沒有辦法,不得不這樣的呀!”黃文澤大怒,吼道:“什麼沒有辦法?你知道我的感受嗎?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被你欺騙了,被你們日本欺騙了!我算什麼?我就是一個小醜,被你們玩在股掌之間,還渾然不覺,你們,你們太……”

黃文澤出離地憤怒了,不知道說什麼是好,聲音哽咽,兩眼含淚。張晶晶咬了咬嘴唇說道:“我知道你心中的憤怒,把我殺了都不解恨。事到如今,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嗎?我都告訴你吧。”然後,她就把自己如何成為日本間諜,用計靠近黃文澤,獲取安廣南所部的軍事機密等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黃文澤安靜地聽著,他壓根沒想到,自己犯下了這麼大一個錯誤。這個錯誤,直接導致了安叔叔之死,導致了那麼多弟兄送了命。黃文澤不禁又是震驚又是內疚,他打斷張晶晶的話,指著張晶晶又吼了起來:“你知道我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嗎?多少個日夜,我在夢中驚醒。想到你,我常常淚流滿麵。我一直單身,就是因為你已經把我的心占滿了,別的任何女人都替代不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更沒想到,時隔多年,我們再次見麵,你居然是用此卑鄙的手段來欺騙我!我真的是太傻了,太傻了……”

黃文澤仰天大吼,似乎想要把心中的憤懣全部宣泄出去。張晶晶見黃文澤如此,心如刀絞,等黃文澤稍稍平息一些後說道:“文澤,我對你的傷害如此之深,這一輩子都無法彌補。要是有來世,我們一定開開心心地在一起……”

黃文澤冷笑起來,全身都顫抖著:“來世?你就別做夢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就當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遇到過你。你走吧,我不想讓你死在我的刀下。你不知道,我現在是多麼地痛恨日本人。我從東北回來後就發誓,今後遇到做壞事的日本人,看到一個殺一個,絕不留情!”

張晶晶也冷笑起來:“什麼叫做壞事?我是日本人,為了大日本帝國的利益,我可以犧牲一切!”黃文澤把手中的大刀一揮:“你的意思是說,你今天一定要和我拚個你死我活了?”張晶晶搖著頭說:“我不想兩敗俱傷。木棉袈裟也不是中國的,是從印度傳到中國的。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能讓木棉袈裟去日本呢?我們日本比中國更敬奉佛教,木棉袈裟到了日本,會得到更好的供奉,總比在中國藏著好呀!”

黃文澤怒道:“你少在我麵前花言巧語!木棉袈裟是中國的聖物,絕對不可能被你們搶去。如果你們是誠心的,就不用采取這麼強盜式的搶奪手段,而是正大光明地通過合法合理的方式來迎奉。你好好想一想吧,為了搶奪木棉袈裟,你們費了多少心思,死了多少人!要不是我在成都從被我打死的日本人身上發現那封密信,木棉袈裟說不定就真的被你們搶走了!”

張晶晶聞言,大驚失色,聲音顫抖著問道:“什麼?你在成都打死了一個日本人?”黃文澤點點頭說:“明人不做暗事,那個日本人死有餘辜。你可以把這個事情告訴給你的組織,他們可以找我報仇,我隨時奉陪!”

張晶晶兩眼含淚,怒目圓睜,尖叫道:“你知道打死的是誰嗎?他叫深川徑二,我叫深川晶子,他是我的哥哥!”黃文澤怔住了,沒想到張晶晶和那個日本人居然是兄妹關係。隨即,黃文澤心中感到一陣舒暢,一種從未有過的報複快感:“看來,你們兄妹作惡太多,他死在我的手裏,是他應得的報應!”

張晶晶把短劍拔了出來,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之間,已經情斷義絕!黃文澤,我今天不但要把木棉袈裟拿到手,還要為我哥哥報仇雪恨!”說著,張晶晶揮舞著短劍,朝黃文澤刺來。黃文澤也不多話,拿起大刀,與張晶晶戰在一起。

張晶晶此時對黃文澤全無情意,一心隻想為哥哥報仇,下手招招狠毒,直取黃文澤要害。黃文澤見張晶晶如此拚命,知道兩人已經徹底恩斷義絕,抖擻著精神,不斷瓦解著她的攻勢。

兩人拚鬥了一陣,黃文澤偶然間發現,此前躺在地上的佐藤直樹,已不見了蹤影!黃文澤大驚,看到佐藤直樹提著劍,正跌跌撞撞地朝金頂而去。盡管他被自己打傷,但要是讓他追上釋能,手無束雞之力的釋能,肯定不是他的對手,那木棉袈裟豈不是就落在了日本人手裏?

黃文澤不敢再和張晶晶戀戰,得趕緊把佐藤直樹追上,將其幹掉,才能保證釋能的安全。黃文澤虛晃一刀,抽身就朝佐藤直樹追去。張晶晶識破了黃文澤的企圖,緊追不舍,不斷向黃文澤進攻,將黃文澤纏住。

黃文澤哪肯讓張晶晶的陰謀得逞,隻得且戰且退,不顧腿上受傷,一個勁地追趕佐藤直樹。佐藤直樹也發現黃文澤在追趕自己,咬著牙拚命往上跑。很快,佐藤直樹到了金頂,看到釋能正在金頂上扯著嗓子大喊“德光師叔”。

釋能在雷洞坪與黃文澤分手後,使出渾身的力氣往金頂跑。他明顯感覺體力已經不支了,他的病沒有好多少,這一路走來,全靠一股毅力支撐著。但他知道,黃文澤在身後與日本人拚死搏鬥,就是在為他爭取更多時間,以便及時找到德光師叔。

釋能氣喘籲籲地爬上金頂,夕陽照在身上,風吹得渾身發冷。金頂上人影杳無,想找個人打聽都找不到。他急得團團轉,隻得四處跑動著,大聲喊著“德光師叔”。

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黑衣人提著劍走上了金頂。釋能連忙把大刀握在手裏,緊張地看著他。佐藤直樹看到釋能,心中狂喜,怪叫著,朝釋能撲過來。剛走兩步,背上的傷口被什麼東西擊中,佐藤直樹大聲慘叫,倒在地上翻滾。

擊中佐藤直樹的,是黃文澤從地上撿起的一塊石頭。他眼看難以追上佐藤直樹,隻得回身將張晶晶逼退兩步,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朝佐藤直樹使勁地扔去。黃文澤隻顧襲擊佐藤直樹,給了張晶晶一個進攻的機會。她用短劍向黃文澤刺去,眼看就要刺中黃文澤的胸部,想到黃文澤中劍後絕無生還可能,不禁心中一軟,將劍稍稍往上一抬,短劍刺中了黃文澤的左肩膀,但刺得不深。

盡管如此,黃文澤的左肩膀頓時流出了鮮血,很快把衣服染紅了。黃文澤捂著肩膀,怒視著張晶晶。張晶晶沒有後退,繼續揮劍朝黃文澤進攻。黃文澤往旁邊一閃,跳到了路邊的石頭上。黃文澤不知道的是,身後就是舍身崖。張晶晶朝黃文澤步步緊逼,兩人一邊打鬥一邊朝舍身崖而去。

卻說釋能,看到佐藤直樹倒在地上翻滾,提著刀就奔了過來。他很清楚,如果讓這個日本人活著,自己一定打不過他,木棉袈裟就會被他搶去。所以,隻有先下手為強,把他殺掉,才能免除威脅。

盡管昨天下午在桫欏峽穀砸死了劉久訓,但釋能畢竟沒有這麼麵對麵地用刀殺過人。他握著刀,哆嗦著走近佐藤直樹。看著佐藤直樹扭曲得像個魔鬼一般的臉,釋能心中一陣顫抖。他閉著眼,把心一橫,舉著刀,大叫一聲,朝佐藤直樹砍去。

釋能剛砍到一半,刀就無法動彈了,同時感覺肩頭一緊。他睜眼看到,佐藤直樹獰笑著站在麵前,一隻手抓著刀刃,鮮血直流,另一隻抓著自己的肩膀。釋能大驚,使勁地想抽刀,但抽不動。這時,佐藤直樹飛起一腳朝他踹來,他被踹倒在地。但他的手一直死死地把刀握著,倒地時,大刀還在手裏。

釋能翻身爬起來,舉起大刀朝佐藤直樹砍去。佐藤直樹又是一腳,把釋能手裏的大刀踢飛。釋能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上。佐藤直樹上前抓起釋能,舉了起來,然後朝前一扔,釋能重重落地,隻覺心中不斷翻騰,口裏發甜,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佐藤直樹滿臉血汙,一直獰笑著。他再次向前,把釋能抓起來,又想扔下去。釋能人在半空,手本能地亂抓,抓到了佐藤直樹背上的傷口。佐藤直樹受痛,把手一撒,釋能再次跌落在地上。釋能被摔得眼冒金星,差點暈過去。

但他強忍疼痛,兩手抱住佐藤直樹的右小腿,狠狠地咬了一口。佐藤直樹疼得大呼小叫,抬腳把釋能踢開。釋能感到渾身的骨架都散了,躺在地上無法動彈,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佐藤直樹在原地跳了幾下,撲過來騎在釋能身上,伸手去解他身上的包袱。

釋能拚命掙紮,佐藤直樹衝著釋能的頭就是幾拳,釋能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失去了反抗。佐藤直樹大喜,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把在一邊的大刀拿在手裏,走到釋能身邊,用刀劃斷包袱帶子,把包袱拿在手裏。佐藤直樹解開包袱,看到木棉袈裟,不禁狂笑了起來。

此時,黃文澤和張晶晶兩人身上已經各有多處傷痕。黃文澤渾身像個血人一樣,體力嚴重透支,但他仍強撐著,與張晶晶拚鬥。張晶晶披頭散發,一張俏臉滿是血跡。她把黃文澤逼到懸崖邊,喘著粗氣叫道:“你投降吧,我不想殺你!”

黃文澤彎著腰,用刀杵著石頭支撐著身子,瞪著張晶晶,冷笑道:“你還在做夢!你有本事,就把我殺了,我絕對不會恨你。”張晶晶咬牙切齒地說道:“死到臨頭,你還這麼嘴硬,那我就成全你!”

說著,張晶晶再次向黃文澤進攻,黃文澤舉刀相迎。張晶晶用劍刺中黃文澤的手腕,黃文澤的刀砍在張晶晶的肩頭。黃文澤受痛,大刀落在石頭上。張晶晶捂著肩膀,用劍指著黃文澤說:“你已經沒有武器了,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黃文澤兩手一拍,擺出一個仙鶴迎客的姿勢說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日本劍術厲害,還是中國的拳頭硬!”張晶晶搖了搖頭,舉劍又朝黃文澤襲去。黃文澤赤手空拳,力盡閃挪騰移之能事,與張晶晶揪鬥起來。

張晶晶畢竟手裏有劍,黃文澤身上很快又添了幾處傷痕。張晶晶把黃文澤逼在懸崖邊,黃文澤難以躲閃。張晶晶把劍再次劈向黃文澤,黃文澤本能地往後退,不料一腳踏空,身子往後仰去,兩手在空中亂舞,眼看就要跌下去。

關鍵時刻,張晶晶的心再次軟下來,伸手去拉黃文澤的手。黃文澤的手雖然被張晶晶抓住,但整個人已失去重心。張晶晶被黃文澤巨大的力量拉動著,跟著他撲了過去。兩人立即從石頭上直端端地朝懸崖跌落了下去!

佐藤直樹看到黃文澤和張晶晶跌下懸崖,愣得嘴巴半天都合不攏,渾然不知身邊多了一些不速之客。等他回過神來,才發現前後左右,有數十隻猴子圍著他,像看熱鬧一般盯著他。佐藤直樹愣住了,連忙把木棉袈裟抱在胸前,瞪著眼,齜牙咧嘴,兩腳亂踢,想把猴群嚇跑。

就聽一隻猴子吱吱吱叫了幾聲,猴群呼地一下衝了過來,有的抱著佐藤直樹的腿,有的爬到他的身上,有的跳到他的肩頭,有的掄著拳頭朝他打來。佐藤直樹的傷口被猴子抓著,疼得大聲慘叫,跳來跳去,想把猴子們抖落下去。

猴群似乎像受過訓練一般,把佐藤直樹拖向懸崖邊。一隻看樣子是領頭的公猴,瞅準時機,衝過來,一把將佐藤直樹抱在胸前的包袱搶了過去。佐藤直樹大怒,想去搶回來。但公猴此時已跳到了老遠的地方,看著佐藤直樹,抓耳撓腮地嬉笑著。

佐藤直樹還想撲過去,但猴子們把他拖著,無法動彈。慢慢地,佐藤直樹被猴群拖到懸崖邊。一隻猴子發出一聲尖利的呼嘯,其他猴子一起發力,把佐藤直樹甩下了懸崖。猴子們看到佐藤直樹被扔下懸崖,呼叫著跳成一團。

釋能緩緩蘇醒過來,看到一位須發皆白的僧人走了過來。釋能下意識地感覺到,這位老僧人,一定就是德光師叔。他掙紮著想站起來,但無法站穩,隻得盤腿坐著,兩眼含淚地看著老僧人。

那隻抱著包袱的公猴看到老僧人過來,跑過去,兩手舉著包袱,送到老僧人麵前。老僧人接過包袱,摸了摸公猴的腦袋。其他猴子見狀,又是一陣歡跳。老僧人來到釋能麵前,釋能雙手合十說道:“師叔,您終於來了!”

老僧人驚訝地問道:“你是?”釋能說道:“師叔,我是資中寧國寺德清住持的座下弟子釋能。”老僧人點點頭,轉身對站在一邊的那隻公猴指了指後方,做了一個手勢,那隻公猴似乎明白了意思,帶著幾隻猴子跑了過去。

老僧人對釋能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我就是德光。釋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釋能把此番到峨眉山來找他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德光不住地歎息搖頭,給釋能察看了一番傷情說:“你傷勢太重,需要休養,隨老衲去吧。”釋能答道:“任憑師叔吩咐。”

這時,就見黃文澤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原來,黃文澤和張晶晶跌下舍身崖時,在下落的過程中,他的手無意中抓住崖石間的一棵小灌木,才沒有跌落下去。黃文澤借助小灌木穩住身體,貼在懸崖上,一點一點地爬了上來。

看到德光,黃文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德光把他扶起來,釋能說:“黃施主是資中盤破門的弟子,此番弟子前來峨眉山,一路上全靠黃施主鼎力相助。”德光對黃文澤施禮道:“黃施主,你辛苦了。你對佛門的貢獻,必將被後人記住。”黃文澤搖搖頭說:“隻要木棉袈裟有好歸宿,我做什麼都願意。”

大家說了一陣,就見此前那隻公猴帶著幾隻猴子,抬著一個用草藤編製的簡易擔架過來。黃文澤把釋能扶上擔架,德光吹了一聲口哨,一大群猴子擁了過來,抬的抬,扶的扶,竟把擔架抬了起來。德光和釋能向黃文澤雙手合十道別後,從金頂另一個方向朝深山走去。

重任完成,黃文澤感覺渾身無比輕鬆。盡管身上傷痕累累,但他渾然不覺。他來到舍身崖前,百感交集。此時,夕陽西斜,霞光萬丈。黃文澤突然驚喜地發現,在下方的山間,出現了一個發亮的光圈,隨著自己身形的晃動,光圈中的人影也在晃動。

佛光,那是佛光,傳說中的峨眉山佛光!黃文澤兩膝一軟,麵對佛光,長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