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常常喜歡偷看他的側麵,覺得他的鼻子和下巴非常迷人。
沈慕淡淡的問了一句:“霍鵬讓你來的?”
這句看似隨意的問話頓時讓許珂氣短,側目再一看他傲氣清高,氣定神閑的樣子,瞬間有股淡淡的不自在湧上了心頭。她也有傲骨,可惜,生活是打磨傲骨的最佳利器。
既然他已經知道她的來意,她索性直言不諱:“霍總大約是想打親情牌或是施美人計。不過,我覺得他太高估我的能力了。”
沈慕似笑非笑的側目看了她一眼,“你應該自信點。要不,試一試?”
後半句話,他咬字略重,莫名的就帶了一絲意味深長。
她咬咬牙,選擇沉默。
車開的快而穩,半分鍾後,停在綠島山莊旁的一座木屋前。
許珂情不自禁的感歎了一聲:“這麼近。”她的潛台詞其實是,有錢人就是懶,半分鍾的路程也開個車來。
沈慕看了一眼她的腳,走上前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門開了。
燈光亮如白晝,屋裏別有洞天,這個家庭式的飯店,裝修的極有品位。歐式風格,豪華奢靡,但家具掛飾卻都是濃鬱的中國風。兩種決然不同的風格就這樣奇異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但,最形成視覺衝擊的,是這裏的女主人。
這女子一襲玫瑰紅的曳地長裙,一頭長卷發直披至腰下,神色慵懶,舉手投足都是說不出的風情和嫵媚,像是春睡的牡丹花。
站在她的麵前,許珂覺得自己縱然穿著7厘米的高跟鞋,仍舊不夠女人。
沈慕為兩人做了最簡單的介紹,簡單到一句話:“蓉蓉,這是許珂。”
蓉蓉對許珂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然後眼波一轉,看向沈慕,“你怎麼舍得來?”
不過是簡單之極的一句問話,她卻問出了關心,嬌嗔,幽怨混合出的一種曖昧的味道,不得不讓站在一邊的許珂深感欽佩。
沈慕隨隨便便的找了張桌子坐下,揉了揉眉心道:“我今天胃不大舒服,有沒有粥?”
“隻要你想要的,都有。”
她說的那樣自然,許珂覺得自己如果想歪了,就是心術不正,但是,由不得她不想歪。
大概隻有這樣的女人,才能降得住他。她很希望有個女人可以降服他,收拾他,往死裏虐他……一想到這裏她就覺得很解氣,但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幼稚。他的事,關你何事?
飯菜很快上來,仿佛一直在為他準備著,簡單而豐盛,色香味俱全。
他掃了一眼門口的吧台,對許珂揚了揚下巴,問:“來瓶小拉菲?”
小拉菲的價錢,許珂大約知道,於是,生硬的回絕:“你開車不能喝酒.”
“沒事,一會兒我走回去。”
許珂索性直說:“我今天隻帶了一千元。如果你肯轉到我們公司,我拿了獎金再請你喝。”
沈慕眯起眼眸,看了她兩眼之後,突然彎起唇角笑了笑。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他的笑略帶嘲諷。他是不是在心裏鄙夷她,在他手裏翻了那樣的船,居然還有膽子湊上來?
她覺得自己年紀見長,倒是越來越血勇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都可以去做,比如現在。
沈慕垂下眼簾,一邊攪著碗裏的粥,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我和銀河證券的傅總是發小。沒有特別的原因,我不會離開。”
許珂捧著一杯清水,心裏掂量著“特別”兩個字。自己能和特別掛上鉤的,大約是“特別笨”。想到這裏,再想到以前的種種糗事,她居然忍不住想笑,不知是不是嗆了一口水,鼻子有點酸。
沈慕抬頭,默默看著她,“你,不恨我?”
這句問話遲來了六年,但幸好遲來了六年,答案已不一樣。
她抿了抿唇,淡淡一笑:“如果我說不恨,你信不信?”
她的確不再恨,當初的傷痛如同是貝殼裏的沙粒,六年的時光將它磨礪成珠,融在骨血中作為成長的代價和閱曆。
沈慕沉默,緊緊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清透明澈,非常的幹淨,平靜。
他不說信,也不說不信,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眼神深邃而複雜。
許珂笑了笑:“什麼事都有內因,怨恨別人糾纏過去根本沒什麼意義。我們還是說說現在吧,比如,你肯不肯接受霍總的橄欖枝?”
沈慕垂下眼眸,喝了幾口粥。突然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如果,你肯做我的女朋友,我就對傅總說,我見色忘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