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風寒?可我分明瞧見那手絹上刺眼的鮮紅血跡,偶感風寒怎會吐血的?
白清珧……莫不是暗地裏受了重傷,要死了吧?
回想起他方才那般羅裏吧嗦,語重心長的同我交代,簡直像是在交代遺言。
雖說我與他之間並無太深的交情,但他到底承恩永寧,想來要死了同我這個失了記憶的永寧交代遺言也不奇怪。
他的臉白的像極了那些初入冥界的死鬼,慘白慘白的,全然不見一絲血色。
“白清珧,我方才……好像在你那手絹上瞧見血了。”我看了看他的袖子,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從沒有看過誰因感染了風寒吐血的,便是吐血,也吐不出那樣多來。”
感染風寒頂多也就是吐血痰,那樣直接染紅了手絹的,隻有受了極重的內傷才會如此。
難道說,白清珧受了內傷?
他是受過內傷的,不久以前他曾被我那邪魂刺傷,爾後不過歇息了短短須臾,稍微好一些便到凡塵尋那貓妖,沒有半許時間歇息。
莫不是,沒能歇息好,傷口惡化了?可他惡化了,也不至於要命吧!
一定是我想多了,白清珧不過是要離開冥界了,恨鐵不成鋼,外帶當年的恩情,看在恩情的份兒上多叮囑我兩句罷了,他能同我交代什麼遺言?
很顯然,我們的交情確實還沒有到了他要同我交代遺言的境地。
譬如此刻,我關懷備至的詢問了他一番,他卻沒有答話,搞得我一時之間十分尷尬。
未免更尷尬,我立即又幹笑了一聲,結結巴巴道,“那什麼……可能風寒也會吐血吧。”
砰……
麵前高大的身軀,一瞬間倒下,蒼白的麵容下,嘴角緩緩流出猩紅的液體。
血……是血!
白清珧真吐血了!他吐得比方才還要多,他還直接暈厥了過去。
他他他……他不會死了吧?
怎麼辦?怎麼辦?我想喊人,可我適才想起這裏是南雪齋,這裏沒有一個相熟的人,而且我也尋不著大夫。
金發老頭兒!對!找金發老頭兒!
到底我與白清珧同僚一場,他又數次幫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
我一咬牙,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白清珧背了起來,跌跌撞撞躥進那擱了巨大煉丹爐的樓宇裏。
“哎呀,九殿下這是怎麼了?”金發老頭兒正捧著一卷《古月國通史》向我走來,看到白清珧慘白著一張臉暈厥在我後背,頓時一震,趕緊將白清珧扶進了裏間。
“那個……那個什麼大護法,白大人怎麼樣了?”我若是沒有記錯,他確實是大護法吧?什麼護法都好,他能救白清珧才是最重要的。
白清珧這廝平日裏看著格外健康,修為更是連我師父都要仰望,我怎的也想不到他能突然吐血突然昏厥,我是當真怕他有個三長兩短!
我瞧著他越來越慘白的臉,便是越來越慌,我心裏有些顫抖,結結巴巴趕忙又催問了金發老頭一句,“大護法,你可有辦法救白大人。”
金發老頭沒有答話,抬起白清珧慘白的手臂把脈,觸摸到白清珧的胳膊,金發老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難看,眉頭都皺成了一個川字,“公主,九殿下近日來是不是受過重創?”
重創?被我那邪魂捅了一刀算不算?應該算是吧?
我認識白清珧這樣久,就是文曲星也沒有傷到他,可偏偏他就被邪魂傷了足足兩回,兩回都整的半死不活的。
我想了想,點點頭應他,“算是吧,先前他被凡間的邪祟捅了一刀,當時連路都不能走了。”“這個九殿下,說了他多少回,舊傷還未痊愈,又傷上加傷!他是不要命了!”老頭兒長歎了口氣,起身往外頭走去,沒有一會兒取來了一顆拳頭那般大小的……夜明珠?巨型仙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