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兵聽話地過去拔草,我把垃圾桶提過去,讓郝兵把草放到垃圾桶裏。
看著郝兵拔草,我也眼饞了,進去一起拔。
“媽,下午咱們就吃您種的菜吧!”我高聲對老人說,老人開心地連連說好,“我就說有人稀罕我的菜吧!兵子那會兒還死活不讓我種。”老人很有成就感地說。
“你就會哄我媽開心。”郝兵也裝模作樣地埋怨我。
“誰說我是哄媽了,我也想吃呢,自己種的菜沒有化肥,沒有農藥,綠色無汙染,吃著一定好。”我不服氣地頂嘴,老太太笑得更開心了。
“好,我說不過你!媽,你最偏心了。”郝兵也向媽媽撒嬌。
我看到園子邊上還種著水蘿卜,就彎腰用力拔,蘿卜根紮的還挺深,我手上一用勁,葉子下來了,蘿卜還在土裏呢,我人也向後一仰。
“小心點兒,我來吧!”郝兵扶住我,蹲下來,拿手把泥扣開,才把那根拇指粗細的蘿卜拔下來。
“老婆,走吧!”郝兵拔了一大把小白菜,很自然地說。
我們就這樣扮演著老人喜歡的和睦的一家人的角色,吃晚飯的時候,郝兵一個勁兒的給我夾菜,看到我們這麼恩愛,老人的嘴都沒合攏過,一直到晚上。
郝兵的媽媽要休息了,我們也要休息了。
郝兵和我一起回到樓上的房間時,我突然緊張起來,我們現在是“倆口子”,住到一個房間裏很正常,可萬一有什麼,我怎麼能對得起吳濤呢?
“你睡吧!我就在沙發上坐著。”郝兵一進房間,也換上了另一幅很嚴肅的麵孔,我們要互相提醒對方,眼前的和睦是假的,眼前的恩愛也是假的。
“那好,我先睡了,對了,你出去抱一床被子吧,晚上會冷。”我哼哼哈哈地迎合著郝兵說。
去洗臉的時候,看到郝兵為我準備的洗漱用品,一應俱全,包括牙膏牙刷。
“這個是梅子買的,吳濤說你愛穿純棉的,梅子買了真絲的,也不知道大小合適不,”郝兵拿出一件睡衣,說到吳濤,我有一絲歉疚,我都忘了要給他打個電話呢!
郝兵也去洗漱了,我拿房間裏的固定電話打給吳濤,隻響了一聲,電話就接通了,看來吳濤也在等我的電話。
吳濤在電話裏詳細地詢問了我的狀況,告訴我要照顧好自己,就掛斷了電話沒有提到一句和郝兵有關的話。
我知道吳濤現在是一萬個不放心,可他不願意給我一點壓力。
“泡泡腳吧!”郝兵端進來一盆熱水,放在我腳邊,就要脫我的襪子。
“我自己來吧!”讓郝兵給我洗腳,這也太不合適了!
“你現在不方便,我給你洗個腳又沒什麼。”郝兵沒有理會我的不安,脫下我的襪子。
我的腳真的有點腫,襪口處勒出一道紅紅的印子。
郝兵很細心地給我揉腳,按摩腳心。
“好了,睡吧!”水變涼了,郝兵擦幹我的腳,出去倒水了。
我把被子蒙在頭上,因為我怕郝兵看見我流淚。
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我和郝兵不能在一起。
“蒙著被子你不難受啊!”郝兵把被子拉下來,問我。
“我習慣這麼睡。”我賭氣似地轉過身,又把被子蒙在頭上。
我在生郝兵的氣嗎?當時說破大天都要和吳濤領結婚證的可是我自己啊,我有什麼資格生氣呢?
我聽到郝兵重重地歎氣聲,然後,他就到沙發上去睡了。
眼淚默默滑下來,止也止不住,我現在終於懂“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無奈和悲哀了,吳濤的好讓我感動,可郝兵在我心中早就紮根了,無人可替代。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傷心,我躲在被窩裏哭的哽咽難抬。
有人遞過紙巾,我接住,擦眼淚,揩鼻涕。
“怎麼又哭了?”郝兵趴在床邊審視著我。
我無言以對,隻有再轉身,避開郝兵。
“看來咱倆真的不合適,你和我在一起老哭。”郝兵轉到床這邊。
“你說要是當時我沒有聽你的話,遵守什麼約法三章,咱們的孩子也該過周歲了吧!”郝兵走到窗口,點起一根煙。
“我胡說的,沒事了,你睡吧!我先抽會兒煙。”見我半天不言語,郝兵回頭說。
“你也早點睡。”郝兵期待的可能不是這句話,可我不敢說,我怕說出了自己的心事,我們就不會回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