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夜如霜。
管平撿起一件血跡斑斑的衣服,咬著牙說道:“是鐵申的衣服。”
雪女環視著周圍的環境,右手抵著額頭,緩緩的說:“如果我猜的不錯,鐵申的體力已經到了盡頭。他跑不動了,或者說馬上就要跑不動了。”
管平點了點頭,身如飛燕般在附近徘徊了一圈,拎回來一堆衣褲鞋襪:“他把衣服全都脫了,肯定不會走遠。他就在附近!”
雪女仔細的檢查著地麵,冷然道:“憑血跡找不到他。但是,附近能夠藏人的地方並不多。”
管平四處打量著,突然飛身而起,連續的淩空跨越,最終落在一棟簡易樓的門前。他彎下腰,用手指撥著地麵的塵土,過了半晌,他的嘴角翹起一抹笑意:“原來是躲進了這裏。”
“有發現?”雪女快步跟了過來。
管平指著地麵一塊微小的印痕:“腳印。他落地雖輕,卻已無法掌控力道,留下了一塊淺淺的印痕。正常人走路,留下的腳印是不會這麼微淺的。”
“那麼……”
“給他來個甕中捉鱉!”
宮羽正滿頭大汗的給鐵申擦背,擦到腰部時她直接忽略過去,將毛巾搭在了鐵申的大腿上。
鐵申有氣無力的說:“把褲子脫了擦。身體的每一處都要擦拭,若有一塊肌肉沒有舒筋活血的話,會妨礙我恢複的速度。”
“什,什麼?”宮羽為難的說:“不好吧。我一個女孩子,動手脫男人的褲子……”
鐵申快要被這個事兒媽給煩死了,沒好氣的斥道:“你現在就把自己當成是一個醫生。醫生治病救人的時候,會管病人的性別嗎?”
“哦。”宮羽實在沒有膽量忤逆他,咬著牙好像上刑場一樣,拉住鐵申的褲子猛力就是一扯。
鐵申差點沒疼昏過去,氣急敗壞的吼道:“輕一點,我沒說過我受重傷了嗎?”
“對不起對不起,”宮羽被突如其來的嗬斥嚇得腿都軟了,連忙放輕了動作,一點一點的把褲子給褪了下來。
鐵申的臀部脫離了褲子的束縛,突兀的呈現在宮羽的眼前。宮羽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好在鐵申這會兒趴著,看不清她臉的顏色,不然非得尷尬死不可。
“屁股真白啊。”宮羽咽了口唾沫,她從沒想過,男人的臀部也能生得這麼白這麼肥這麼翹,看上去就很有彈性的樣子。鬼使神差的,她居然伸出右手在上邊按了一下。豐潤的感覺傳達到指尖,她的心猛然一揪,壞了,色迷心竅,不會又要被可怕的男人罵吧。
突然,門鈴聲像是惡鬼磨牙一樣打破了夜的寂靜。
宮羽這一驚非同小可,整個身體都僵硬了,顫巍巍的問:“怎,怎麼辦?”
“去開門,一定要保持自然,把我來過的事從腦子裏忘掉。”鐵申清咳了一聲道:“追兵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徒,如果得知你藏匿了我,絕對會一刀將你斬為兩截。所以,保持冷靜吧,一切都看你的了。”
宮羽被他一嚇,更加魂飛魄散:“他們要是進來搜怎麼辦?”
鐵申捂著胸口說喘息著說:“我會藏起來的。如果實在躲不過,我就跳樓而走,不會連累於你。那兩個人誌在殺我,肯定會跟去追殺,無暇顧及到你。如果真的發生了,你明天就收拾東西,離開暖市,再也不要回來。”
宮羽愣了一下,道:“你會死嗎?”
“誰知道呢。”鐵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我這樣的人,死了就死了吧。”
“我,我,”宮羽忽然握住了他的手,顫聲說道:“相信我,我會把他們騙走的。打架什麼的我不行,演戲的話應該沒有問題。我去開門了,你,我,我會保護你的!”
說完,宮羽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啥會說出那樣的話,保護這個凶巴巴的男人?開什麼玩笑,真正需要被保護的人是自己吧。
打開門,宮羽的心又開始狂跳不停。
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高高瘦瘦,神色清冷,一雙冷厲的眼睛裏似乎藏著一把刀,隨時隨地都能將人斬為碎片。僅僅是安靜的站立在那裏,殺氣就能夠把人給衝倒了。
雖然心裏怕到了極點,她的臉上卻絲毫沒有變色,皺著眉頭問:“你誰啊,大晚上的敲什麼門,有事嗎?”
雪女冷冷的端詳著她的臉,仿佛想從她的表情裏查探到什麼,過了半晌才緩緩的說道:“剛才有沒有不速之客闖入你家裏?”
“什麼不速之客,你胡說什麼啊。”宮羽作出一臉不滿的表情,很凶的推了雪女一把:“你到底有什麼事兒,很晚了知道吧?”
天知道,她推出這一掌已耗盡了平生的勇氣。
雪女眉毛挑了一下,冷然說道:“也許你還不知道,那個男人乃是天下八大凶徒之一,逍遙太歲鐵申。相信你一定聽說過他的名字吧。你現在包庇他,回過頭來他就會殺了你,就像殺死一隻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