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城西,一片連綿低矮的瓦房群中,格外醒目地矗立著一棟老式四樓別墅,看其製式想必曾經也氣派一時,但風吹日曬多年如今已然老舊,因此早些年被主人遺棄,後被一個奸商弄到了手,遂被翻新隔間,對外出租。
別墅四樓西廂的陽台上,一個樣貌英俊的青年人正坐下一把木椅中。青年眉清目秀,棱角分明,眼神中卻盡是茫然冷漠之色,他注視著這雨夜,黑色的眸子閃著寒芒。他身旁是一把木桌,桌上放著一個造型簡單的黑色麵具。
看來小秀猜的沒錯。這個年輕人就是“夜鴉”,蘇揚。
雨越下越大,天也越來越冷,撲麵而來的風中帶著一股泥土腥氣。
蘇揚不為風雨所動,兀自看著這茫茫黑夜,像是賞雨,又像是在沉思。
這時,天空中又隱隱響起了古琴之聲,琴聲時斷時續,悠長惆悵,和著這雨聲,隻覺清清冷冷,遺世獨立。
原來蘇揚隔壁住著位藝妓,藝名叫個花蝶。此女長得清純可人,舉止端莊,偶在樓道裏撞見,她會屈膝行禮,莞爾一笑,這般教養想必是大戶出身,卻不知為何淪落至平民百姓之中。
花蝶常年孤身一人,生活之中或冷或暖,無人問津,唯有一把古琴與她相生相和,惺惺相惜。這晚春雨蒙蒙,她念及舊事,愁緒難排,於是伴著雨聲奏起了琴曲,她自以為除了天地,再無聽眾,卻不想隔壁的蘇揚正聽著他的琴聲出神。
但沒多久這樣的氛圍就被雨夜中的三個黑影打破了。
蘇揚起身,夜幕中,那三個黑影在房頂疾馳,向著城東而去,不一會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這已經是今晚的第七波人了。城中最近來了許多人,身份或明或暗,這逍遙城內暗潮湧動,不知會發生什麼大事。
蘇揚極目眺望著東方,但除了一片漆黑,什麼動靜都感覺不到。
突然“咚”的一聲脆響將他拉了回來,那是弦斷之音,蘇揚感覺有異,放出神識,不知何時兩個氣息平穩的練武之人偷偷闖進了隔壁房內,此時其中一人肩扛著花蝶就要離去,花蝶氣息平穩,應該是被打暈了。
片刻間,兩個凶徒就到了樓下,大雨傾盆也不作停留,扛著花蝶向著城東揚長而去。
蘇揚帶上他漆黑的麵具,跳入了夜雨之中。
兩個凶徒不作交流,一心隻是趕路,蘇揚跟得不緊不慢。在這漫天大雨中,三條人影一前一後猶如一閃而過的雨滴,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不一會就到了城東,這裏居住都是達官貴人,兩個凶徒七轉八拐,跳入了一戶豪門內。
蘇揚也不急,他看了看門匾“張府”,依稀想起這好像是張城主家中。他在雨中靜靜站了一會才跳了進去,順著氣息向著院內一屋行去,夜雨至深,他又夜行如鬼,根本無人能發現他。
屋內抖動著火光,聽不到任何聲音,蘇揚感覺到了兩個氣息,其中一個較為較弱,就是花蝶。他輕輕戳開了紙窗,看了一看,他馬上就發現自己徹徹底底想錯了。
那是一間裝飾奢侈的臥房,光線有點昏暗,花蝶正昏坐在一張躺椅裏。她周身濕透,小臉蒼白,著水的頭發緊緊地貼著臉頰,玲瓏的身段在濕透的衣服裏若隱若現。
在她身旁,一個麵容猥瑣的青年正扶著她一邊幫她擦拭雨水,一邊上下其手。隻見他麵色豬肝,眼露淫光,喉結抖動不停,口中喃喃自語道:“小美人,你淋濕的樣子更像是掉落人間的仙女啊,看你這楚楚可人的樣兒,也不枉費我這一番苦等啊,嘿嘿,嘿嘿嘿……”那副**的賤樣讓人作嘔。
花蝶感受到異樣漸漸醒來,卻突然看到一張帶著淫光的臉,嚇得立馬貼在了椅背上。
“嘿嘿,小美人,你不要怕,可否還記得本公子啊?”說著伸手托住了花蝶的下巴,“來,你看看,記得不?”
花蝶被嚇得像一隻小兔,嬌軀微微發顫,不敢言語。
張公子更得意了:“嘿嘿嘿,小美人,白天在眾目睽睽之下你拒絕與我,你以為我就沒有辦法了麼?哼,本公子想得到的女人從來沒有失手的!嘿嘿嘿……”說著臉色愈加扭曲了,他用力捏了捏花蝶的臉,花蝶疼得直皺眉,卻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