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炮!”坦克長斬釘截鐵地下令,他曾經見證過原型機的試飛,目睹那種堪稱偉岸的戰機在空中翱翔,心裏會產生悸動,然而人類究極的科技塑造出來的戰爭機器和這大自然的造物相比還是略遜一籌。
通古斯卡導彈的製導係統是世界上最明亮的眼睛之一,它會死死盯住目標並不斷為炮彈指明方向,修正彈道,像貓頭鷹鎖定暴露的老鼠,坦克長自信那頭冒失的怪物會被轟成肉塊。
“目標消失!目標消失!”炮手喊道。
“亂叫什麼,消失你個頭!你眼睛出問題了吧!”坦克長指著雷達顯示器罵,顯示器上的光點一閃一閃,那個光點代表冰龍。
空中綻放出一團火光,坦克長撓撓臉,“嗯,這下它真的消失了,原來你******是個預言家!”
炮手揉揉眼睛,他剛才是從瞭望孔向空中看的,在煙火綻放的前夕,那頭黝黑的龍憑空消失,“難道是我看錯了?”
坦克長又掃了一眼雷達顯示器,光點仍在一閃一閃的,而且每閃一次光點就跳動一小段,像是跳躍的飛行棋,然後他就被突如其來的震動嚇出一身冷汗。
超音速俯衝下來的冰龍把落地點的炮兵踩成肉泥,在它十米範圍內的人都被狂亂的波動掀飛,一個炮兵當即立斷舉起火箭筒,他還沒來得及按下扳機,就在冰龍的咆哮中突發腦溢血當場挺屍。
冰龍猛一甩頭,戾氣十足的目光傾壓在一個瑟瑟發抖的士兵身上,士兵由於極度的恐懼抬不起腳逃跑,淚水和鼻涕塗滿他的臉,他一邊抽泣一邊念叨:“媽媽,救救我,救救我媽媽。”
士兵看見怪獸張開嘴巴,哭的更加涕泗橫流,他認為他的末日就要來臨,他會被咬死?踩死?還是被恐怖的叫聲吼死?反正他想他要死了。
“嗚——嗚——”沒有預想中的粗暴,隻有斷斷續續的悲愴哀嚎,士兵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這叫聲有點熟悉,像極了狗媽媽在夭折的孩子周圍繞來繞去的叫聲。
當他戰戰兢兢的目光對上冰龍那冷冽的目光時,他居然從中看出了感傷,這把他搞懵了,難道冰龍突發憐憫之心?他鼓起勇氣定睛去看,然而這時冰龍沒來由地生機全無了。
它那絢麗而魔豔的眼睛瞬間失去神采,和那頭在拱頂之上被處決的同類一個下場。
溘然逝去的冰龍定格在龍頭低伏的動作,像是天賦異稟的雕刻師在黑曜石上一錘一刀琢磨而成,它的孤傲、猙獰和殘暴弱化了許多,一種不舍填補了這個空白,那不舍中包含著一聲聲歎息。
伊利亞倚著翻倒的車的輪胎,嗅著空氣中令人作嘔的烤肉味,他的耳畔回蕩著冰龍的遺言:“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啊。”原來她不僅是一位合格的妻子,還是一位心有掛礙的母親……
皮埃爾、安德烈和尼古拉在別人的幫助下套上繁重的防護服,這種價值堪比宇航服的裝備能保護他們免受高溫、缺氧和有毒氣體的傷害。
三人都是從A級特種部隊裏選拔出來的,體能、格鬥術和應變能力均屬一流,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被告知“囚籠”計劃已經失敗,但一個新的轉機出現了,他們要奉命進入冰龍的巢穴,傳說中龍穴往往藏著寶器,雖然聽起來簡直是天方夜譚,可如今冰龍存在這件事都被敲定了,即使再離譜的天方夜譚他們也不妨相信一下。
此刻三人正穿著防護服來回走動,從而適應防護服帶來的不適感。另一邊,一群人正在認真檢查吊台和鋼纜,待會三人就要乘吊箱下進龍穴,五千米的高度,稍有差池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出師未捷身先死可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