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真真對人類永恒的追求嗤之以鼻。“愛情,這種可操縱的玩意兒,哪裏值得被作為主旋律反複被詠唱?”
“你不相信愛情,不代表它不存在,也不能讓別人不相信。”
竇真真沒反駁,韓彥雖然沉默難以接近,但是對放在心裏的人是相當溫柔體貼,她的初次是非常完美的體驗,或許如此,在深刻反省後,明知每次代價會耗費一年壽命,她還是控製不了的產生第二次、第三次。而且生澀的她,可以毫無顧忌大言不慚的說,床上是她主導,而不是有過好幾任女友的韓彥。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化?”或者說,究竟是從何時開始,韓彥開始產生疑慮和不安,才導致床上的主導變遷?
竇真真思索半天,沒有結果。原因不在韓彥,在她。
過可以確定的是,韓彥的察覺,比她逃去國外要早,還早得多。
“任何跟女友同居後都不結婚娶她的男人,沒責任心;有過好幾任女友的男人身體肮髒。至今也仍然抱著這種思想的我,雖然不覺得韓彥沒責任心身體髒,但這確實是扣分點。”
“我完全能接受而不介意,或許是因為他確實好,瑕不掩瑜。另外,我們不過是有緣無份,何必太過高要求。”她從最初到現在,都認為他們不可能有結果。“抱著這種想法的我,真是任何時候都有可能露出端倪被韓彥察覺。”對於韓彥的智商和情商,以他的背景爬到如今的地位,就可知厲害,是她遠不能及的。
用熱毛巾擦幹淨竇真真身體,韓彥將與她濃密長長的眼睫毛交纏的額發拿開,轉身拿起床頭櫃上剛剛煮好的熱雞蛋裹著層薄布,輕柔的在竇真真紅腫的眼睛旁熨帖。
這是個漫長枯燥的過程,韓彥一反之前床弟之事的霸道和野性。或許怕弄醒實際上沒睡的竇真真,手腕要高舉,隻是讓蛋尖輕觸,這需要十二萬分的小心謹慎,特別要求集中注意力。
這次雞蛋過燙,韓彥等它變涼時,一直側躺在床上看“睡”著的竇真真。或許是就連竇真真都睡著,他沒有絲毫隱瞞自己的情感,卻不想倒讓圍觀的看個一覽無餘。
而韓彥的所有複雜情感,由行動體現出的,不過無可奈何的無聲歎息,以及在她額頭上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喂。”竇真真質問惡魔。“你是不是讓韓彥吃了多巴胺?”
“我哪來的多巴胺?!除了消息、視屏、音頻這些可以以記憶作為載體提取存儲,其它實物,比如多巴胺,就算我要讓他吃,也知道哪裏有得賣,但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來,還不是得告訴你,讓你買。”
惡魔說的是事實。
竇真真閉眼,適應躺在床上的感覺,繼續裝睡。“正因如此,明天收尾更加困難。”
“與他結婚隻需十年壽命,我可是千年難得一回跳樓大減價,你從出道截止到現在,花費在容貌上也有小十餘年。大不了接下來十年你放棄容貌,容貌也不會迅速變回原樣,也是每天緩慢變化,你保養得好,十年後才恢複原貌。而你早跟韓彥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好事。”
如果是以前的竇真真,她會立刻冷聲反駁,沒有容貌她靠什麼,壞脾氣?!再說現在離婚率那麼高,生孩子的代價呢?
“是,確實可以考慮繼續交往。”
“……你?!”
“你說的,聽起來對我有好處,實際上隻是為了從我身上賺取更多的壽命。”竇真真比以前更冷靜。“這句話沒錯。但就因為以前被你坑的太慘,凡是你的建議能不選就不選,靠自己另外想辦法,這種做法卻是大錯特錯。我不聰明,助力少,失誤後還是會找你收尾,仍要付出代價,而且對我的好處還不如最初你建議的。”
“更或許你抓準我的心理,故意把最好的方法說出來,讓我滿懷警惕的避開,任由我亂折騰賺取更多的壽命,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是幫你的。”
“哼,我要是相信這句話,就是徹徹底底的大白癡,設想你有多精明狡詐都不為過。”竇真真半睜開眼,迷糊的視線聚焦在韓彥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沉默麵容上,伸手抱住。卻被韓彥強勢的主導變換了另一個睡姿,但比她之前的姿勢更容易熨帖眼睛,而且更舒適。
“繼續交往也好,現在離婚率都那麼高,何況分手呢。如果2年多前我沒被你高昂的結婚價格嚇跑出國,說不定早就和平分手,也沒現在這麼多麻煩事。”
“結婚不過十年壽命,放棄容貌十年也不會要你的命,還能得到個好老公大助力。”惡魔仍然不死心的鼓吹。
“且不提他媽媽還有各種矛盾誤會,光是我們彼此間就是各種相性不合,要不是你從中撥弄,我們也不會有此孽緣。再說,真實的我根本配不上他,以韓彥的智商情商,很快就能看透我是個什麼人,自然不會選擇我共度餘生。我終究不過是他前女友中的一個,這樣的我竟然發愁沒有足夠的壽命為代價跟他結婚,不過是庸人之擾。”
竇真真→在無數次自坑和被坑的血淋淋教訓中,艱難拔高與惡魔打擂台的段數。今天她更聰明,這意味著惡魔要拿更高的段數來對付這位並不聰明的宿主,為她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