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嘴巴張了一下,卻沒有說話,但她身後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鷹勾鼻子的卻叫了起來:“是海音城主寫給我們亞丁城主的信,非常重要的信。”尖腦殼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船長的額頭上立刻滲出了許多汗,直急得手也抖了起來,“這可怎麼辦才好?……這可怎麼辦才好?……”忽然轉身向那些水手道,“你們還站著幹什麼?快去找,給我把船上每個角落都給我細細的找一遍。”那些水手也亂了手腳,聽了就立刻散去搜查了。
海倫也很著急,向船長道:“能不能把所有旅客集中到甲板上?”
“能,能,我馬上就去辦……”船長說著跑了出去。
跟著,一些集中在這房間裏的旅客也向甲板上走去,相互間低聲談論著這事。
“我們也到甲板上去吧?”我向瑪雅道。
“恩。”瑪雅點了點頭,和我一起向外走去。
甲板上集中了很多人,大家都在小聲議論著,我和瑪雅站在角落裏,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些人裏有些是商人,有些是旅行的,穿著都很普通,沒發現有誰不妥,我想也許竊賊很高明吧。
天色漸漸暗下來,甲板上掌了許多風燈,有些象以前見過餓燈籠,讓我多少有點親切。
海上的夜風吹在身上特別冷,瑪雅悄悄地向我身上靠了靠,雖然她動作很輕,可我還是注意到了,問道:“冷嗎?”
“有一點。”海倫揉著肩膀,低聲說。
看來她這套衣服雖然很漂亮可並不保暖,我把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道:“以前是你照顧我,現在也讓我照顧照顧你。”
“不用,你自己穿吧,現在這麼冷,你也好不到哪去。”瑪雅把衣服拿了下來還我。
“你穿吧,我一點也不冷,不信你摸摸。”我把衣服又披到她身上,然後運使內力,讓身上熱起來,將胳膊伸到她麵前。
瑪雅有些不相信,但摸了一下確定我真的不冷才安心把衣服披上,還把領口拉了拉,直縮了半個小腦袋進去。
這時候,那些去檢查的船員已經回來了,都說沒有找到。
海倫皺著眉頭向所有人道:“對不起各位了,我們現在要搜各位的身,如果各位不合作,我也隻好不客氣了。”說著將長劍在手中一抖,寒光刺眼,然後猛地插回劍鞘去。轉身對她身後的兩個男人道,“你們去搜一下。”
鷹勾鼻和尖腦殼立刻在人群裏搜索起來,旅客雖然有些怨言,但關係重大,也沒有誰真的不讓搜。
那尖腦殼搜到我這裏時,道一聲:“得罪了。”我點了點頭,他在我身上略微搜索了一下,沒有發現東西,又去搜瑪雅的身,我有點不高興,瑪雅也臉色難看。
但瑪雅還是刃住了,將我給她披上的外套拿下來抖了一抖,瑪雅穿得很單薄,身上要藏什麼東西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尖腦殼看了一下,對瑪雅說一聲“得罪了。”就去搜查其他人了,瑪雅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點。
鷹勾鼻和尖腦殼搜完旅客又去搜船員,連船長也很合作地讓他們搜了身,但結果什麼也沒搜到。
海倫顯然急了,在甲板上來回地走,不說一句話,也不讓眾人散去,大家都有點煩躁起來。
我忽然想起師傅以前給我講過的一個故事,轉頭向瑪雅道:“我們要不要幫幫她?”
“你有辦法?”瑪雅有點意外。
“好辦法沒有,笨方法倒有一個。”我笑著道。
“你想幫她就幫吧。”瑪雅語氣淡淡的,但沒有不高興的意思。
我從人群裏走到海倫麵前道:“或許我可以幫你找出偷信賊。”
“古風,你真有辦法?”海倫眼睛放出光來,仿佛看到救星一樣,差點就要衝上來抱我了。
“盡力而為吧。”我可不想她真得撲過來抱我。
“好,隻要你幫我抓住這可惡的家夥,你要什麼都行。”海倫認真地說。
“不用那麼誇張,成不成還不知道。”我笑了一下,向船長道,“船長,你們船上有三尾魚嗎?”
“三尾魚?我沒聽說過這種魚,請問這種魚長什麼樣子?”船長說道。
“和普通魚一樣,隻是尾巴分成三瓣的就是了。”我可不知道他船上有些什麼魚。
“我們船上有很多魚,卻不知道有沒有你說的那種。”船長說著向身後的兩個船員道:“你們快去把所有的魚都拿到甲板上來。”
兩名船員立刻跑去拿魚了,海倫忽然問道:“古風,你要這種魚有什麼用?”
“當然不可能是拿來吃了。”我清了一下喉嚨,道,“在我的家鄉這種魚又叫神魚,是遠古時代誠實之神所養,有可以辨別謊言的神奇效果。”
就在這時,那兩個船員已經抬了一個大桶過來,大桶裏許多魚還是鮮活的,我怕別人看著不好做手腳,道:“把魚倒甲板上,大家都來幫忙找找,這麼多魚,我一個人可找不過來。”
那些魚在甲板上直堆得象座小山,到處蹦來蹦去。大家都想家見這三尾魚長什麼樣,於是都圍了過來,七手八腳地翻檢起來,連瑪雅竟然也上來幫忙,看來真是好奇心害死人啊。
我也裝模作樣地在魚堆裏亂翻,然後隨便抓住一條魚,手上暗暗使力,將魚尾分成三瓣,然後大叫道:“看,我找到了,這條就是,你看是三條尾巴吧,傳說隻要把你的血滴在它身上,然後對它說一句話,它就能辨別那句話的真假。”
人群裏忽然有人嘀咕道:“無稽之談。”
“你,你,是不是你就是那偷信賊啊,做賊心虛啊?”我想這法子可要讓每個人相信才行。
那人被逼急了,怒道:“我怎麼會是偷信賊?哼,你不信,我第一個來發誓好了,說著抽出小刀在自己手指上割了一刀,滴了一滴血在魚身上,然後對著魚道:“我沒透偷信。”
我笑一下,“偷沒偷呆會就知道了。”然後轉過去找其他人,大家一個個都滴血發了誓,倫到瑪雅的時候,我以為她會不高興的,她去笑了一下,便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上去道:“我也沒偷信。”然後將指頭咬破的地方含在嘴裏,很小女人的樣子。
所有旅客都照樣做了,然後是船員,大家都很自覺,船長連問了沒問一句就照做了。
我正準備收工,忽然想到還有海倫他們,於是走到那個鷹勾鼻走去看著他,他忽然生起氣來,“我們也要照做嗎?這信可是我們的,我們怎麼會自己偷自己東西?”
“不管你偷沒偷,都要照做,要不然大家都會以為你有鬼了,你既然沒偷,有怕什麼,神魚難道會冤枉你不成?”我笑著道。
鷹勾鼻子“哼”了一聲,見所有都看著他,他才不得不滴了血說了句,“我沒偷信。”
然後是尖腦殼,尖腦殼很爽快什麼也沒說就照做了,最後是海倫,但也隻略一猶豫就照辦了。
等所有人都滴了血發了誓,我也照著做了一下,道:“好了,現在船上所有人都請神魚作證,神魚,神魚,請你一定要找出說假話的人。”
看著這魚都快被染成血魚了,心中好笑,但仍裝作一本正經地向船長道:“請讓人裝一盆水來。”
不一會立刻有人拿來了一盆水,我想若不顯點神通,恐怕那小偷不肯上當,於是左手拿魚,右手托著水盆,然後將魚向盆中靠去,卻不立刻放下,右手暗運內力,直攪得那盆中水麵翻騰,那些人哪曾見過這樣的場麵,噓聲一片。
我連忙收回“神魚”道:“神魚,神魚,千萬別生氣,你大人大量,得罪莫怪,暫借仙體一用,日後定當多做善事,以報此德。”然後再裝模作樣地將“神魚”象水盆中放去,這次卻是無風無波。
魚在水裏左右搖擺,大家都圍過來要看“神魚”怎麼分辨真假,我一下擋開眾人道:“神魚施發,大家都要回避,而且也沒這麼快,至少要明天早上才有結果,誰有紙片放一張進去,明天早上說假話人的名字就會出現在上麵了。”
立刻有人從身上討出紙片放了進去。
我托著水盆,問船長要了個幹淨的房間,把水盆放進房間,然後將所有人趕了出去,關上房門道:“大家都給我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千萬別來偷看,萬一神魚生氣了,你就是偷信賊。”
大家這才一轟而散,海倫忽然問道:“這真的行嗎?”
“我家鄉有什麼事解決不了都這麼做,成功機會是九層九,我在老家做了幾百次都沒失敗過,你運氣沒那麼差。”我聲音說得很大聲,故意讓每個人都聽得到。
“要不要人看守?”海倫忽然有點擔心的問。
“看什麼看?小心神魚不高興可就不靈了。”我聲音說得更大了。
海倫這才轉身向自己房間走去,但顯然仍是很不放心。
我心中隻覺好笑,看來這出戲演得頗為成功。
我和瑪雅在甲板上吹著夜裏的海風,瑪雅已經加了衣服,我的餓衣服也穿回了自己的身上。甲板上許多船員正在清理那些魚和地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