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N\u0006�衛碧的頭發長到齊肩的時候,做了一次小小的發型,在黃昏時趕到了世嘉會所,見到了久違的牧之帆。
數月不見,牧之帆瘦削許多,年輕的容顏,頭發卻依稀有了一點點灰白。
他很愜意,懶洋洋地倚靠在扶欄邊。
衛碧學著他的模樣靠在他身旁,淡然道:“《天生尤物》還有回轉的可能性嗎?”
“有。”牧之帆眯眼,“等哪天我想通了,去賣個色相,資金就能到位了。”
衛碧失笑:“色相?”
牧之帆認真道:“看倫家美嗎?能不能傍個狂酷轉的霸道總裁?”
衛碧頓時窘臉:“我以為你應該去勾引個富婆……”
牧之帆大笑:“本來我也以為是這樣的,不過有次無意中撞見秦則寧身邊那個Mako偷偷摸摸拿手機在敲字,秉承著一個導演對每一個文字工作者的好奇心,我就記了下關鍵詞,去網上搜了下。她寫的是男男之戀,叫什麼耽美,嗯……還蠻好看的。”
衛碧:“……”
牧之帆真誠道:“我每天都在她專欄留‘大大快更新’,昨天還寫了個長評。”
衛碧:“……”
大導演牧之帆笑得前俯後仰,到最後卻漸漸帶了苦澀,他道:“反正我最近也沒有事情做。”
衛碧盯著他看了許久,最終歎息:“老牧,這一次,你真是被我害慘了。”
牧之帆卻微笑著晃動酒杯,聲音慵懶:“你我之間,還需要說什麼客套話。”
衛碧笑了,舉起酒杯輕輕碰牧之帆的杯壁。的確,她與牧之帆,年少時相識,在最艱難的歲月相互扶持著走來,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情感,沒有男女之情,卻有手足之誼,雖然沒有說破過什麼事情,卻總能在最艱難的時候保持當年的姿態。
隻不過,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不內疚?
她輕道:“老牧,你換女主吧,我願意做女二。”
牧之帆麵色冷淡下來:“衛碧,你不需要這樣做。資金我會想辦法。”
衛碧搖頭:“不,我這樣做不僅僅為了你。”
“不要告訴我你是為了秦則寧。”
衛碧輕笑:“我需要一個名正言順地接近秦則寧的機會呀。”
“你……”
衛碧晃動手裏的酒杯,到最後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力氣:“老牧,我過不去,真的過不去。”
牧之帆冷笑:“衛碧,你不至於這麼賤吧?”
衛碧搖頭,卻沒再解釋。
遭遇過這些,裝大度放手了,才叫真的賤。
有了衛碧的首肯,《天生尤物》項目有了微妙的變化。牧之帆召集了編劇團隊,連夜對劇本進行了修改,半個月後,新版的《天生尤物》劇本出爐,經過重重審核,最終重啟了項目。這一次,牧之帆對環球拋出了橄欖枝,很快得到了環球方簡單粗暴的回應:
要錢?可以,女主定下陸雅安,資金馬上到位。
那時,衛碧正在馬不停蹄地奔赴各種片場,當各式各樣的替身演員。所謂的武術替身其實並不是真的職業,隻不過是給娛記一些爆料的點,她在每個劇組最多隻待半個月,馬上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個……漸漸地,武替曲欣衡的名字成了一個劇組的營銷點,三個月後,《天生尤物》終於重新開機。
那時候,衛碧的頭發已經長過了肩,被陸箏禦用的奇葩化妝師與造型師折磨了八百遍後,最終以淡妝清新形象參與了《天生尤物》重啟發布會。
發布會定在W市最大的酒店舉辦,當日,幾乎半個C國的主流媒體都趕到了酒店,這其中不僅僅是因為這部劇命運多舛,更因為還有個更加多舛的衛碧。衛碧挽著牧之帆入場,周遭的閃光燈以亮瞎人眼的節奏彙聚成海洋,記者們瘋狂地圍堵住了各個通道,話筒幾乎要戳到她的臉上……
“衛小姐,聽說您這次是主動讓位?”
“曲小姐,您這次是按照之前半年的慣例,來演女一替身嗎?”
“這次要與環球合作,您是否有壓力?”
“您對於半年前的事件,是否會召開發布會解釋?”
“曲小姐……”
人人都覺得她會飾演女一替身,因為這半年來衛碧幾乎隻接武替工作。而就在另一側,陸雅安在吳中的陪同下緩緩來到。在場的記者小小轟動了下,有一撥人逐漸靠近了新目標陸雅安……
牧之帆趁著這空檔淺笑:“快看小白花。”
衛碧眯眼望向陸雅安,發現這一朵小白花果然還是那樣子。她已經有半年沒有見過她了,隻是會陸陸續續聽到聲音,和顧少司傳緋聞,和秦則寧分分合合,受瘋狂粉絲騷擾,收了秦則寧香車名表……她總是用各式各樣的方式出現在她的世界裏,所以即使半年不見,她依舊對這位玉女熟稔得很。
陸雅安身上的衣裳是法國FX.手工定製出品,脖頸上的海藍墜子是一月前秦則寧拍下的,似乎是她二十六歲的生日禮物。也許太貴重,日常出席活動她鮮少佩戴,難為她今天特地穿了一件低胸禮服,那一抹海藍色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碧姐!”陸雅安好像剛剛看見衛碧的身影,笑容滿麵地迎了上來。
衛碧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她抓住了胳膊,親熱地貼近了——
“半年沒有見,你還好嗎?是不是因為休息好了,感覺皮膚也變好了呢。我這半年忙得頭暈目眩,感覺都快老了啊……有沒有什麼秘方?”
四周閃光燈一片。
衛碧勾勾嘴角:“有啊。你想知道,等下我私下告訴你。”
“好,碧姐……”
娛記們讓開了一條道兒,牧之帆換了個姿勢,托著衛碧的手去主台落座。頓時,陸雅安的臉色有些不太掛得住。
的確,她才是主角,導演卻和替身演員手挽手上台,這讓她的麵子往哪裏擱?
娛記們顯然比她更加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好多個人已經退後了幾步,拿起相機連連拍了好幾張全景——
陸雅安臉色一沉,加快了腳步上了主台。
重啟的新聞發布會比不得當年的立項酒會那樣隆重。幾個主演落座,主持人簡簡單單重新介紹了下主演與劇本改動的事項,宣布了投資人的名字。
情理之中的事情。
卻也有意料之外。衛碧居然不是武替,而是女二!
這是半年來衛碧第一次出演露臉的角色!
衛碧此舉,大概是想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站起來,這其中最倒黴的,恐怕就是這位“玉女”了。於是大家望向陸雅安的目光又多了幾分同情——陸雅安的人氣說到底和衛碧是不同的。陸雅安的受眾群體是偶像劇人群,衛碧摸爬滾打征戰大熒幕的時候她還在穿著輕紗裙吊威亞,而《天生尤物》是走院線方向,能指望一群喜歡看花花綠綠的衣裳、粉紫色眼影古裝片的孩子有多大的院線消費能力?
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競爭嘛。
提問時間,娛記們的問題大同小異。最後一個問題時,一個戴眼鏡的娛記衝到了禮台前:
“曲小姐,我知道我不該提陳年舊事,不過,相信如今還有許多關注著你,喜歡你的人都有這樣的疑問,請原諒,我沒有任何不尊重您的意思,我隻是想代表喜歡您的人問一句,之前的暴露照片,究竟是不是豔照?”
全場靜謐。
尷尬的氣氛在場上蔓延。
衛碧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下,緩緩從包裏翻出了一份資料,放到了那個記者的鏡頭前。
那是一份公安局出示的立案證明。
上麵的照片是局部圖,鑒定傷級為三級,時間是……五年前。
五年前,金曲獎頒獎典禮後第二天,正好與網傳的時間符合。
豔照竟然隻是傷照,而環球方居然從來沒有想過要澄清?
一時間,眾生嘩然。
衛碧並沒有多做解釋,就如同她之前接受的所有采訪一樣,既不見人就跑,也不戀戰,她有著自己的優雅與驕傲,隨著發布後會的結束,她留下了滿堂疑問的娛記自行離開。
離開的車上,周禮眼圈泛紅,一邊開車一邊問:“碧姐,既然有這種證據,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衛碧沉默,不知道從何講起,隻好笑了笑。
起初,是因為不想把當年遭綁架的事情公之於眾,因為這涉及秦家的狗血爭鬥;後來是破罐子破摔,幾乎有點自我輕賤,不願意去維護這卑微的自尊;到真正地離開環球後,則是受陸箏阻撓。陸箏的城府極深,運籌帷幄,他從大半年前就開始慢慢鋪設著娛論導向,直到合適的契機合適的點才把這個真相公布於眾,一挽狂瀾。
陸箏的預測的確沒有出錯。
圈內風向一夕之間發生了逆轉。
衛碧兩個字從巴結秦則寧的豔照花瓶變成了忍辱負重的勵誌偶像。網絡上,一直苦苦支撐抵抗著辱罵的貼吧吧主發了個帖子:為什麼現在一切都好了,我卻委屈得想哭?
一時間,不知道讓多少人心酸了。
這近一年來,所有人都支撐得不容易。
溫暖的午後,衛碧在公寓的陽台上喝完了一整杯果汁,終於把這一年的遭遇甩在了腦後。她已經不再喝酒,陸箏這廝自己喝著酒抽著煙,卻從半年前要求她滴酒不沾。起初,的確有些困難,片場歸來身體疲乏,沒有什麼可以提神醒腦的飲料……到現在,果汁已經完全替代了酒。
化淡妝,穿牛仔褲,喝果汁,早晨跑步,黃昏時去湖邊小坐一會兒,這是她半年的生活。
周禮曾經小心表達過:“碧姐,您為什麼非要去接《天生尤物》呢?何必自找不愉快?”
衛碧當時隻是笑,摸了摸周禮的腦袋。
接《天生尤物》隻是不愉快,不接卻是一輩子如影隨形的噩夢,權衡之下,她當然想要有仇報仇。
不是嗎?
不過,她真的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秦則寧了。醫院那一次,其實算不上相見,她的意識一直沒有完全清醒,現在想來,她好像是朝他扔了什麼東西,後來呢?
“沒有砸中。”小周禮如此概括。
概括得好。
等待《天生尤物》開機的日子裏,陸箏停了所有的替身通告。衛碧有了近半個月的假期。這半個月裏,她依照陸箏的要求出入各種美容場所,把之前當漢子的粗糙稍稍收斂了一點點,剩下的就完全是她自己的休息時間了。
大部分休息時間給了陶可。
這個別扭的宅男夢中小情人剛剛出現在她公寓門口的時候,還臭著一張臉。衛碧尷尬了好一會兒,才草草收拾了發型,問她:“你想要進來坐一會兒嗎?”
陶可說:“哼。”
那就是想的意思。
衛碧憋笑,把這尊大神迎進了門,結果在之後半個月裏,她幾乎一得空就上門。一周過後,陶可的惡劣性格暴露無遺。她占了她的沙發,搶了她的影碟,吃光了她的零食,最後還打包帶走了小周禮煮的口糧!
“聽說你接了《天生尤物》女二?”
“嗯。”
陶可的眼裏滿是嫌棄:“你非得那麼賤嗎?”
“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非要和那個渣男湊一塊兒?他現在春風得意著呢,你何必灰溜溜送上門?”
“我灰溜溜嗎?”
陶可咬著果凍沉默。的確,眼前的衛碧與當年熒幕上的很不一樣。重新定位之後,她的模樣與真實年紀相符了,她的受眾群體也因為這次的緋聞大洗牌而變化。她現在的確說不上灰溜溜,應該說是青春煥發……
“那就找個機會打斷渣男的腿。”
衛碧失笑,揉了揉陶可的腦袋。
陶可紅了臉。
夏天來臨時,萬眾矚目的《天生尤物》終於開拍。
真正開拍的時候其實當初設想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她和陸雅安見麵的機會並不多。陸雅安因為日程繁忙,她的戲份會集中在月末拍攝,而其他人的戲份則根據導演的要求隨傳隨到。這是很常見的大牌操作方法,大家司空見慣,卻也忍不住悄悄吐槽。
片場設在C城濱海森林,衛碧在片場向來開啟怪阿姨氣場,迅速與工作人員打成一片後,在收工的時候一群小姑娘浩浩蕩蕩喊著衛碧去逛沙灘。衛碧想了想,假公濟私找化妝師求助,能不能把妝化得不好認出來一點?
化妝師冷笑:“要想讓所有人認不出你,那不叫化妝,那叫易容。”
衛碧:“……”
說歸說,化妝師還是沒經得住沙灘燒烤的誘惑,仔細給衛碧的容貌進行了休整。
牧之帆想跟,被衛碧無情地拒絕。其他人在她身後偷偷笑。二十分鍾後,一群年輕人開了保姆車去往沙灘。
酒足飯飽,一群人躺在沙灘上聊天。
這幾天混得爛熟的道具小妹醉醺醺問:“衡姐,你和秦則寧真的有過關係嗎?”
衛碧笑了:“你猜呢?”
道具小妹打個酒嗝:“我覺得……我覺得他特別有錢還長得特別好看!可是……可是一個男人……如果讓女朋友承受……承受那麼多,就、就不要了!再好看也不要!”
衛碧安靜下來,聽海風從耳邊刮過。
是啊,普通人都能明白的道理,她當初怎麼就想不通?
夜色漸深。
沙灘上的人越來越少,劇組圈著的那片地上,已經橫七豎八躺倒了一片。唯一沒喝酒的衛碧在一旁歎息,打了個電話給周禮,讓他喊上劇組的男人們過來把這一地醉鬼弄回酒店。
等待的時候,她抱著果汁去海邊。
海水正在慢慢退去,沙灘上留下了許多細碎的貝殼碎片。
她玩性大起,用手機照著沙灘,想要從裏麵找出貝殼來,一路走一路看,到後來脖子都酸痛無比了,結果半隻完整的貝殼都沒有找到。
果然,童話始終是童話,沙灘上根本就沒有撿貝殼的小姑娘啊!
“阿碧。”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
衛碧一愣,脊背都有些僵硬。遠處的燈光太昏暗,她看不清來人的臉,隻能聽見他低緩的聲音:“好久不見。”
她在黑暗中勾起了嘴角:“好久不見,秦則寧。”
好久不見,秦則寧。
海邊隻剩下一層又一層的海浪聲,衛碧悄悄攥緊了拳頭,阻止自己離開的念頭,靜靜等候著好久不見的故人。
也許是沒有料到她有這樣的反應,秦則寧久久沒有回應。過了許久,海風中才響起他的聲音:“我來,是因為這裏有個濱海項目……就在步行十分鍾的地方,去喝一杯?”
“……好。”衛碧輕道,“不過我得知會我的經紀人與公司一聲。”
秦則寧輕輕頷首。
衛碧當著他的麵撥通了陸箏的電話,向他說明緣由
電話那頭,陸箏幹號:“你要保護好自己啊小白菜!爸比與你隔著千山萬水保護不周啊……萬一那人渣動手了,你廢他三條腿!知道不?!”
衛碧聽見他怪聲怪氣的音調噴笑出聲:“知道啦,你別擔心,我自己有分寸。你又喝酒?”陸箏是個典型的雙重標準,不許她喝酒,自己卻有收集美酒的癖好,這詭異氣場,看樣子還是喝了不少……
陸箏吊兒郎當地笑:“我跟你說,小爺就沒有醉過。”
“……我覺得你現在就醉了。”
陸箏卻忽然安靜下來。他說:“如果真醉了,就不讓你去冒險了。”
衛碧了然,微笑道:“謝謝關心,我明白。”
掛斷電話,衛碧,跑到醉成一攤的劇組中間,找了幾個還算清醒的,交代:“我去去就來,如果周禮過來了,請他打我電話。你們留在原地,等其他人來接你們,不要亂走,知道嗎?”
“……好……”
“注意安全。”
“……嗯!”
衛碧做完這一切,才發現秦則寧的臉色有些陰沉。等她走到他身邊的時候,那些陰沉悄悄退去,他又換回了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走吧。”她說。
秦則寧並沒有撒謊,的確,在距離沙灘不到十分鍾路程的地方,有一座假日酒店。酒店的露台是二十四小時服務的酒水吧,那兒已經準備好了紅酒與燈光。輕柔的鋼琴聲與朦朧的燈光,應和著遠處的海浪聲,美麗而又安詳。
衛碧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今天的裝扮,牛仔褲,白襯衫,一條馬尾辮,又看看一身西裝革履的秦則寧,頓時笑了。
“笑什麼?”秦則寧的聲音和緩下來。
衛碧站在酒水吧門口咧嘴:“我今天的打扮好像不太適合這裏。”不僅不適合這裏,還不適合秦則寧,簡直是奇形怪狀。
秦則寧感染了她的情緒,微笑起來:“沒關係,這裏不會再有其他客人。”
好吧,環球的作風向來如此。
衛碧不再扭捏,徑直在露台上選了一個靠海的位置坐下來。
海風吹拂。
秦則寧點了一杯酒,輕輕推到了衛碧麵前。衛碧搖頭笑了:“我不喝酒了。”她又推回去,“我的身體這幾年來一直不是很好,陸箏已經不許我碰煙酒。”
秦則寧詫異:“戒了?”
衛碧笑道:“說不上是戒,並沒有很難受。”其實煙酒之類的,難以割舍不過是因為還有錢與健康的身體,一旦你知道真的能危害到你的身體健康乃至性命,任何人都是可以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類,最大的本能就是生存。
秦則寧皺起了眉頭。
氣氛很微妙,這種和睦的氛圍已經太久沒有出現在他和衛碧之間了。他想過再見的時候的模樣,也許是劍拔弩張,也許是冷言冷語,或者她掉頭就走……無數種設想裏都沒有現在這種情況:她就坐在他的對麵,語氣溫和,麵帶笑容,卻遠得好像無法觸及。
她已經在他身邊十年,十年裏,她的圈子裏所有人他都認識,她的每一件衣裳,每一次片約,都經過他的手。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她有了新的經紀人,新公司,新朋友;
新的穿衣打扮,新的妝容;
不再碰煙酒。
“身體,恢複得怎樣了?”沉吟好久,他終於開口。
“不錯。”
“那次……的電話,對不起。”
衛碧一愣,笑了:“沒有關係,我還沒有向你道謝,多虧你的電話,我才能那麼快脫險。不過那時候我的神智並不清楚,若有有衝撞的地方,還請秦總見諒,我並不是有意的。原本想要登門道歉……”
“我說的不是那一次。”秦則寧忽然打斷,神色複雜。
“那是……”
秦則寧沉聲道:“比那早一個月,那次你打我電話,是不是……”是不是正在危險的路上?
衛碧沉默了好久,最終淡然道:“我不記得了。秦總如果找我過來隻想說這些的話,那恕我不奉陪了。劇組明天還有早戲,我不便多耽擱,下次聊吧。”
她草草收拾了隨身的包離開座位,手腕卻被秦則寧拽住了。
“不高興,說出來。”
衛碧把包狠狠甩向了他:“秦則寧,你到底什麼意思?我現在很好,心情愉快,生活健康,事業向上,我現在不需要你的憐憫!”
“阿碧!”
她冷笑:“我已經很努力了,秦則寧,你不能要求我在經曆過這些之後,還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做得到不代表我做得到。”
“我沒有要求你回到從前,我隻是……”
“那你想要什麼?”
“我……”
秦則寧語結,臉色不太好看。
衛碧拽回手腕,冷笑:“秦則寧,我已經說過了,你不必擔心我泄了環球什麼秘密,秦季仁都沒能逼我做的事情,別人更加做不到。更何況陸箏從來沒有逼迫過我,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下作。你盡管放心!”
“我並不是擔心這個。”
“那你一而再,再而三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我……”
“據我所知,你並不是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的人。怎麼,我於你,還有沒有榨幹的利益?”
“衛碧!”
“我叫曲欣衡。”
最後一句,成功阻止了秦則寧所有的動作。
他像是恍然初醒,僵在原地。
衛碧就趁著這空檔離開了酒水台。
海風吹來,涼得透骨,衛碧不敢多停留,掏出之前就一直沒有掛斷的手機:“陸箏,我出來了。”
“嗯,你做得不錯。”
“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非要通過這樣迂回的方式,去接近秦則寧?
陸箏在電話那頭輕笑:“小衡,放長線才能釣大魚。明天陸雅安會進組,秦則寧如果沒有回環球的話,就有好戲了。你要是又吃虧,就別回來見我了,丟人。”
衛碧:“……”
第二天,當紅玉女陸雅安果然順利入組。
劇組所有的拍攝都停滯,隻是為了給她開一個接風宴。牧之帆包下了海邊的酒店,找了一片沙灘,擺開派隊陣仗,可是直到日上三竿,陸雅安仍遲遲沒有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