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時間內他跑不了多遠,而且,他獨自一人,我覺得他不敢往山裏跑。不如,咱們下山進城,挨家挨戶的翻找。”另一個粗聲粗氣的人在說話,很粗魯的樣子。
“主子命令我們一定要找到他,不管是山裏還是城裏,都得仔細找。動作快,沒有人就繼續往山裏走。”那聲線狠厲的人不耐煩。
“是。”幾個人同時應聲回答。
洞口的草長得很高很茂密,外麵也有一大片的雜草,他們在其中翻找了一圈,隨後便放棄了這裏,在山洞裏都能聽得到他們離開的聲音。
閻以涼不敢放鬆,高度緊張的神經隨著他們的聲音越來越遠,她也逐漸的鬆懈了一絲。
不過,鬆懈之後襲來的便是虛弱,隻是一瞬間,她便全身的力氣一鬆,直接趴了下去,砸在那一直被她按著要斷氣的孩子身上。
正午時分陽光熾烈,樹影叢叢,但仍舊遮擋不住那陽光從枝葉間穿透進來,照在林中潺潺流動的溪水上。
清澈的水波瀲灩,奏著動人的調子,輕快好聽。
溪邊,一個小人兒蹲在那兒,撩水擦拭著臉上幹涸的血跡。
閻以涼覺得自己是見了鬼了,剛剛醒來她再次確認,自己現在就是個四五歲的孩子。
這小手小腳小身體,清瘦又脆弱,性別倒是沒變,隻不過一切好像又都回到了以前。
她艱苦的訓練就是從幼年開始,現在還能記得起訓練之時所吃的苦頭。她吃了苦中苦,最後練就了鋼筋鐵骨,可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水波中,一張小臉兒幾分模糊,滿臉的稚氣,眼神兒卻很不一樣,諸多淩厲在其中。
驀地,身後傳來枝葉被踩的聲音,閻以涼撩水的動作一頓。回頭,掃了一眼身後,“別靠近我。”
後麵兩三米外,一個男孩兒站在那兒,他穿著黑色的袍子,看得出質地上乘,隻不過多出破碎,還沾著血跡。
個子稍高,看起來六七歲的模樣,一張臉兒分外清秀,如不是他穿著男式的袍子,墨色的長發又束在發頂,很難看出他是個男孩子。
盯著蹲在溪邊的閻以涼,男孩兒確實停下了腳步,昨晚她暈倒砸在他身上,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把她搬下去。然後她就一直在昏著,他也一直在盯著她。
小小的個頭,還沒他高,但是力氣真大。
“梁嫣,你怎麼也會跑出來?”寂靜過後,男孩兒開口,聲音不大,但是卻帶著幾分威懾力。
閻以涼清洗幹淨自己的手,隨後站起身,個子小小的,但是她肩膀卻挺得很直。
轉過身,她盯著那男孩兒,上下審視了他半晌,“你認識我?”昨兒那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就喚她嫣兒,還說什麼梁家,這會兒這男孩兒又喚她梁嫣,看來‘她’的確叫梁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