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了近半個小時,終於到了長生殿外,五月的太陽已高高掛在天空。長生殿外仍是守衛森嚴,以蔣義為首的五個侍衛心無旁騖地站在門外,隻有蔣義一人可以在附近走動。見孫惜文和華妃到來,幾個侍衛忙行了禮,蔣義更是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他並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麼。
華妃依舊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顯得十分自然,道:“本宮要進去見大王。”
蔣義拱手恭敬道:“王後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他說得鏗鏘有力,即使麵對權貴也毫無畏懼。
華妃故意刁難道:“本宮今天非進去不可,誰膽敢阻攔,本宮決不輕饒。”說罷便欲闖進長生殿,幾個侍衛見狀忙上前阻止。華妃不顧侍衛阻攔,依舊用力掙紮,侍衛便上前出手阻止,推推嚷嚷間,華妃一不小心被推倒在地。
華妃有孕在身,一直格外小心,而且華妃的霸道性格和高高在上的權力,侍衛們都是清楚的。此刻見華妃被自己推倒在地,倘若華妃或胎兒有什麼閃失,自己就算賠上全家性命也是不夠的,所以個個驚得不知所措。
華妃則躺在地上捧著自己的肚子,一副很難受的模樣。孫惜文和巧兒忙上前扶著躺在地上的華妃,她對侍衛喝道:“你們倆快點過來抬華妃娘娘回宮啊,你們倆快去太醫院請太醫到長樂宮來。”
這樣一來四個侍衛便會被支開,蔣義有些猶豫,另一個侍衛忙上前對蔣義道:“大人,不如叫他們倆抬華妃娘娘回去,他去請太醫,我們倆留在這裏。畢竟這裏不能沒人啊。”
這個侍衛還挺機靈的,蔣義也隻能照他的提議,吩咐兩個侍衛抬華妃回宮,又吩咐一個侍衛去請太醫。
幾個侍衛這才各自離開了。眼看除了蔣義外還有一個侍衛守在門邊,計劃失敗了。原本借華妃支開眾侍衛的計謀好好的,不料臨時出了錯,孫惜文實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更不知道現在要如何才能進入長生殿。
正不知所措間,忽然聽蔣義一聲大喝:“有刺客,快追!”便往長生殿外追去,另一個侍衛見他匆忙跑出去,自己也忙跟上,畢竟宮裏出現刺客可不是小事。
這樣一來,長生殿門外便再無一人守著,孫惜文恍然間反應過來,忙看看四周,確定沒有別人,這才快速跑進長生殿。進入長生殿,總算鬆了一口氣,本以為進不來了,還好蔣義機靈,假裝看見刺客,輕易地便將剩下的那個侍衛引開了。
平日裏宮女太監來來往往的長生殿內,現在由於王後不準任何人進入而變得鴉雀無聲,毫無生機可言。也管不了許多,孫惜文徑直往帝辛的寢殿行去。寢殿大門緊閉,她知道這個時候王後和劉貴友都不在,那麼應該就隻有被軟禁的皇帝帝辛在這個偌大的長生殿內,那她自然無需太過小心翼翼。
帝辛的寢殿孫惜文來過幾次,還算熟悉。推開寢殿大門走進去,再輕輕關上大門。穿過寢殿內一層又一層的幔簾,終於來到帝辛那張寬大的龍床前,然而眼前的一幕卻驚呆了孫惜文。
隻見隻著一身金黃色睡衣的帝辛被塞住嘴巴,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雙腳也被緊緊綁住丟在床上,臉色很是憔悴蒼白。此刻的他雙目緊閉、眉頭緊皺,不像是睡著的樣子,大概是聽到腳步聲,以為是王後進來了,而他又不願見王後,這才緊閉雙眼吧。
看著他這個可憐的樣子,孫惜文有些心疼,心裏揪了一下,眼淚濕了眼眶,輕輕喚道:“大王……”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喉嚨開始哽咽起來,很是難受。看來受傷的這一個月來,帝辛都是被王後這樣五花大綁著過的。
聽到孫惜文的聲音,帝辛緩緩睜開雙眼,見到她站在麵前,這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漢的眼角竟然閃過一道晶瑩光。
孫惜文忙上前拔出堵住他嘴巴的東西,又幫他鬆綁四肢。帝辛一邊急切地等著她解開他的雙手雙腳,一邊問道:“你怎麼進來的?難道王氏那個賤人醒悟了?”
孫惜文一邊解開繩索,一邊道:“大王你覺得可能嗎?是我自己想辦法偷偷溜進來的。”
帝辛用力拍在床沿上,恨恨道:“王氏竟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孤一定不會放過他。”說著便欲站起身,不料腳下一軟,還是沒能站起來。
孫惜文忙上前扶著他,開解道:“大王你傷勢未愈,又被虐待這麼久,體力不支,還是好好躺著休息吧。”
帝辛坐在床上,道:“應該是被綁得太久,手腳有些麻木罷了,孤稍微休息一陣,我們就必須出去,待會兒王氏就會來給孤送午膳。”
他輕輕歎一口氣,道:“孤不在這一個月,宮裏一切還好吧?”
孫惜文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告訴他,便道:“這一個月發生了很多事,王後對外宣稱你重傷未愈,需要經驗,不準任何人探視。而她則端坐朝堂替你處理一切政務,還有,她還設計害得子卿小產,七個月的男嬰沒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