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不幸,不幸……”麵對言清的指責,杜宇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反而相當平和的念著‘不幸’二字。
可是言清並沒有察覺到杜宇的反常,她繼續說道:“今天我去舞蹈班沒有見到你妹妹晶晶,大概她也未有你這樣一個哥哥而感到羞愧,你以為拿著別人的錢就能一朝飛上枝頭變成鳳凰了嗎?就能讓你家人父母姐妹兄弟過上好日子嗎?你這樣做不是在幫助他們,你是在害他們。看看你妹妹吧,在幾個月的時間裏變化多大,過上了有錢人的生活你覺得她還能再吃苦嗎?”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晶晶。”杜宇突然仰麵而哭,那哭聲比女人還淒涼。
“現在才知道錯有什麼用,看看陶菲有什麼好下場嗎?浪跡於風月場所,結果害苦了自己,學期初的時候是我陪她做的墮胎手術,是我陪在她病床前照顧她,雖然我自己沒有經曆過這種手術但是我親眼看到了流產對你一女人的傷害,有的人甚至會因此終身不孕。你不僅傷害了若靈的心靈,也傷害了她的身體,想想你妹妹以後會不會走陶菲的老路。”言清擲地有聲的說。
“別說了,別說了。”杜宇哀求著言清。這世上的人就是這麼奇怪,得到的不知道珍惜非要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但是一切早已經無法挽回。
“是你自己非要擋在我麵前。”言清猶豫的大步走到他跟前吼道:“讓開。”杜宇立馬讓開了麵前的路,好讓她走過去,言清狠狠瞪了他一眼,如果說眼神能殺人的話,那麼杜宇現在已經死了幾百次。
走了幾步,杜宇在後麵說到:“我們都是失敗者。”
“誰?”言清轉頭問。
“我們,你和我。”
“為什麼說我是失敗者?”言清不甘心的問。
“從前,我也是一個癡心的人,是一個專情的人,是一個心裏健康的人。高中我以全縣前十的成績考上了我們縣城的重點高中,學校也減免兩年學費,但是高一的時候我和一個女孩相愛,忙著談戀愛便在學習上落後了一大截,她成績一直就不好,但是她的活潑、自信、快樂吸引了我,和她在一起我覺得無比開心,這輩子都沒那麼開心過,好像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了。但是現實卻和我開了一個極大的玩笑,高二後期我的學習成績掉到全班倒數,而她卻在家人的安排下去了新加坡留學,之後我才知道她家早已經給她安排好了未來的路,她和我的戀愛在她心裏也隻是玩一玩。這次之後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一心隻想著讀書出人頭地,看不起所謂的富二代,我恨他們,憑什麼他們一出生就擁有好的資源、好的教育、好的背景、我恨。所以當陶菲找到我一起對付若靈時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言清聽得出了神,竟不覺得杜宇說話已經停了下來。
她看了看她,“可是你不該傷害若靈,她是真心對你的。你傷害了一個好女孩,若靈是無辜的。”
他轉過了身,無力的說道:“我知道錯了,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他尋著剛才來時的方向走到了草叢裏,走進了漆黑的草叢裏,言清很納悶為什麼放著好好的道路不走,非要走草叢呢?
回到宿舍,她也沒多想杜宇,隻想想了高遠便入睡了。
第二天清晨,恐怖的消息傳來——杜宇自殺了,從六樓跳了下來。
言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麼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那樣結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昨天晚上他們還在交談,所有的人都說杜宇是為情自殺,都說他是因為有愧於若靈才自殺,而言清心裏恐懼一陣陣襲來,跌做到椅子上,如果昨天晚上自己沒有說那麼傷害他的話,他會不會不會自殺?還是他早就想好了要自殺,來找言清隻是想求一個安慰,想將自己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說出來,好將來得到若靈的原諒?
不過,既然人已逝,言清相信若靈知道這個消息一定會原諒他的。
隻是人們談論著杜宇的話題令言清膽顫,他們談論著他是何時死的,什麼時候在走廊徘徊、什麼時候跳下去,還有是誰先發現了他的屍體等等。
言清專門去看了他跳樓落下的地方,還殘留著些許血跡,不知為何言清回到宿舍就大哭不已,也許是感慨生命的脆弱無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