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年前,被嬤嬤們從修道院裏趕出來,你知道的,我的心就沒有安定過。魂牽夢繞的,都是茉莉那窈窕,纖弱的身影,還有她那溫柔而憂傷的神色,那雙欲說還休的眼睛。
知道茉莉是斯賓塞家的女兒,我就拚命地做,希望趕快攢下一點錢,雖然心裏也知道,作為一個鐵匠,實在是太卑微,我的夢想,太渺茫。
不知道怎麼了,最近一段時間,我更著魔了,簡直控製不了自己的心,自己的腦子。茉莉把我的一切都占據了。思念把我折磨得寢食不安。我隻有每天晚上到修道院去轉悠,隻求能和我心愛的女孩子見上一麵。
你知道的,我跳牆,鑽洞,連續進去了好幾次,把我所知道的修道院的所有隱匿通道都走遍了。可是,我沒有一次見到過茉莉,我一進去修道院裏的那些嬤嬤和修女們就嚇得驚叫,修女們還好奇地看我。
凡卡,你沒去過修道院,你大概以為那些修女一定十分虔誠吧。——那你就錯了。不知為什麼,我一到那些修女中間就感覺自己簡直置身於一個妓,院。
那些修女,也穿著修女服,可是她們的衣服很肮髒,好像很久沒有洗,上麵粘糊糊的,不知粘著什麼汙垢。那些修女,怎麼配叫做修女?她們的臉紅彤彤的,一雙雙眼睛像狐狸般射著引誘的淫光,她們掙著拽我的衣服,拉扯我,她們身上散發著讓人作嘔的味道。
我的心愛的茉莉怎麼會在這些女人當中呢?我使勁兒推搡她們,伸長脖子呼叫著茉莉的名字,可是她就是不出來。再去修道院,我長了記性,我偷偷地去,盡量讓那些修女注意不到我——可她們太難纏了。
後來,我發現一個秘密——修女們每個人都要輪班去花園前麵的祈禱室裏做贖罪禮。每個人一晚上,輪到的修女要整夜在十字架前跪著,念禱告辭。——這個儀式我小時候在修道院就知道,但是我從來沒親眼見過她們禱告。
那天晚上,我潛入修道院,在祈禱室牆外偷聽,天哪,我沒聽到一句祈禱的聲音。你猜我聽到什麼?我聽到女人“嗯嗯啊啊”的聲音。這聲音聽得我這個大男人都羞得滿臉通紅。趁那修女“嗯嗯啊啊”得正銷魂,專注之際,我悄悄打開祈禱室的門。那個修女在十字架前麵躺著,身子扭動得像一條蛇,她的手伸進自己的裙子裏,脖子使勁兒往後抻,她的頭垂下來,她的臉正對著我,天哪,她汗涔涔的,那臉漲得通紅,她看見了我,淫邪地笑著,最可怕的是,她竟然朝我爬過來——
可是,那不是爬,凡卡!我的兄弟,我嚇得快要尿褲子了。你知道她是怎麼爬的麼?她仰躺著,兩手往前拄著地,向蜘蛛那樣朝我爬過來——我嚇得張大了嘴巴,都叫不出聲來了。
天哪,一個女人能仰躺著爬那麼快!那麼快!像蜘蛛一樣!我嚇得趕緊翻牆跑了。我早就知道那個修道院裏的修女們不太貞潔,卻怎麼也沒想到她們竟然瘋狂,****到這樣的地步——就在十字架前,就在耶穌受難的十字架前幹那種事情。天哪!
我開始害怕——我的茉莉,她就在她們中間,她還能保持純潔麼?不過,一想到她那楚楚可憐,憂傷不已的樣子,我就知道,她絕對會出淤泥而不染。同時,我仿佛也有幾分理解了她的憂愁的神色,她一定不願意待在那種地方。我就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想辦法見到茉莉,隻要她願意,我就帶她離開修道院,甚至離開蒂涅,我要帶她私奔。
昨天,傍晚的時候,我又去了修道院。等我到了那裏,天已經黑了。我在修道院後麵轉了幾圈兒,修道院的牆頭全部紮滿了碎玻璃,牆洞也堵上了,所有的我能想到的入口都被堵死了。再說,就算進去了,一想到那些**的瘋癲的修女們,我都覺得頭疼,就更不用說找到茉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