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安心嘴唇顫抖得厲害:“我的臉……怎麼了?”
沒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告訴她這種殘忍的事實,聶母走過去,拉著她的手道:“你的臉沒事,隻是有一點傷到,醫生會有辦法的。等你把傷養好了,你還是會跟以前一樣漂亮的。”
可是還沒等她說完,聶母的眼淚便毫無預警地滾落,聶安心隻是腦袋受了重傷,反應遲鈍,卻並不傻。因此聽了母親的話後,她心裏“咯噔”一聲,恐懼瞬間襲遍全身。
“鏡子,給我……鏡子。”聶安心情緒激動,聲音撕裂。
她抬起手想要去摸臉,可右手隻是伸到半空便掉了下來,聶安心不甘心又勉強試了幾次。醫生怕她再亂動下去會加重傷勢,便連忙按住她,讓護士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
慢慢地,藥效開始發揮了作用,聶安心反抗的力量漸漸變小,人也安靜了下來。
聶安心暈睡過去之前,迷迷糊糊好像看到兩個警察推開病床的門走了進來。
“聽說受害者已經醒過來了?我們是來跟她錄口供的。”其中一個警察說道。
聶母傷心過度,哭倒在聶父的懷裏,根本就沒辦法說話。
醫生推了推眼鏡,朝警察走過去:“現在恐怕不行,病人醒來後意識到自己的現狀,情緒非常激動,我們剛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她一時半會兒是不會醒過來的。如果可以,我希望這段時間你們都不要在病人的麵前提起車禍、毀容有關這樣的字眼,以免刺激到病人。”
警察麵色訕訕,望向聶父聶母:“抱歉,我們來主要是想告訴你們,根據目擊者的口供,還有我們調查結果,基本可以肯定你們女兒是因為失戀,自己跳下車道尋短見的,還有撞到她的是輛黑色的無牌商務車,目前這輛車我們已經在一個廢掉的停車場找到了,但是因為資料太少,無法查到開車的人是誰。”
“也就是說,司機成功逃逸了?”聶父氣憤地朝他們吼道,“我不管我女兒是自殺的,還是其他原因,總之我聶之興的女兒不能白白被人家撞了。如果你們不能找到那個司機,那我就打電話給你們局長,到時候你們自己看著辦!”
聶之興是誰?他可是A市數一數二的恒洋房地產開發公司的老總,這人在商界可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不是一個小小警員得罪得起的。
兩名警察聽完他的話後,臉色都不大好看,但也能理解他彼時的心情。
“放心吧,聶先生,任何人一旦犯了法,都必須得到他應有的懲罰,這案子我們一定會繼續跟進的。”
因為警察還有其他事情要問,為了不打擾聶安心休息,他們隻好到外麵說話。
聶安心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意識介於清醒與暈迷之間。
車禍?毀容?
這是在說她嗎?
所以……她毀容了?真的毀容了?
聶安心覺得自己應該驚訝急躁,甚至害怕,可是她卻覺得心靜如止水,覺得就像在做夢。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不就失個戀嗎?至於跑去自殺嗎?”
忽地,她感覺自己受傷的右手被人握住,耳邊傳來的是母親悲傷的啜泣聲音。
……自殺?
……對噢,剛才那個警察好像說什麼失戀。
聶安心的心髒驀然用力一跳,有許多殘缺的片段瞬間一下子湧進了她的腦海裏。聶安心看到自己帶著禮物滿心歡喜地去找慕揚,可是慕揚卻為了一個女人跟她撕破臉,她傷心欲絕地離開他家,然後在大街上——
聶安心暈睡過去之前,從嘴裏喃喃吐出幾個字:“不……是自殺……有,有人……”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太小了,聶母沒聽清楚,隻能將耳朵湊到她的嘴邊。
聶安心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敵不過困意襲來,沉沉睡了過去。
聶母以為她是在說夢話,不由得更加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