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蟲和孫泠幫黑熊和黑豹殺了幾隻雞,和他們一起喝了一氣兒酒,然後說:“兄弟,不要在這裏混了,我們到京都後,你們也就跟著去吧,咱們在那裏開木匠坊、鐵匠爐,日子準比這裏好混!”
“好,我們哥幾個這輩子就跟定老大了,你和嫂子就在燕京等著我們吧!”小哥倆把胸脯子拍得啪啪響。他們誰也沒想到,燕京那麼大,上哪找去?
成蟲和孫泠兩個人下水遊到了對岸,看見了酒爺他們已經把小船半沉到水裏,推到河心,任其漂走了,黑虎和黑貔套著車等在岸上,要送他們一程。成蟲拿出銀票給孫泠說:“咱們現在就得分手了,我們奔定興,你們去安肅,到那買掛帶篷子的車,白天住店,晚間走路,回高陽老家去吧!”
孫泠噘著小嘴道:“相公,你怎麼不講信義啊,你不說這輩子不和奴家再分開嗎?這才幾天啊,你就想甩奴家?別忘了我們已經有了婚約,奴家是你的女人了,我們應該雙宿雙fei的,你為什麼不帶奴家進京?奴家告訴你,這輩子奴家是你的人,你走哪,奴家都得跟著,天天晚上,相公都得陪俺睡,摟俺睡,盡你當男人的義務!”
成蟲忙說:“老婆,你相公這次進京,不是去享福,是砸皇家鍋灶去的,這可是提著腦袋的大事,相公不想讓心愛的老婆有一絲一毫的傷害!”
“你怕了?怕你也別去,奴家更不願意讓自己的相公有半點傷害!這輩子要沒了相公,奴家一天都不想活下去,離開相公,你讓奴家整天提心吊膽地活著,那還不如死了省心呐!酒爺教我們武藝時就說了,是為了讓奴家幫助你,奴家相信不會拖累相公的!”說完,拽住了成蟲的胳膊,頭也枕在了成蟲的肩上。
孫鑰也說:“我和菊香也不回去了,總不能把鬼引家裏去吧,我與你們一起走!到燕京咱們還住一起,你給菊香也找個人,咱們永遠不分開了!”
菊香說:“俺可不再惹那事了,這才好容易甩開那個驢,我沒記性啊?菊香是爹的閨女,這輩子就陪著爹了,到燕京,你們幹你們的大事,我伺候爹,給你們做飯洗衣服!”
成蟲徹底沒話可說了,老酒葫蘆笑了:“得,你們就來個夫唱婦隨吧,咱們一起走,不過,這一路上你們倆還真得繼續住在一起,不然,泠兒的安全我可沒法保證!”
孫泠的臉一紅,忸怩地說:“這不是一直住在一起嗎,酒爺不就是想讓他有自控能力嗎?他的自控力夠強的了,成天對著我像對著個木頭人似的,就怕是今後對泠兒也要沒一絲感情了!”
酒爺:“過去你們是各睡各的,這次出去,要扮成夫婦,你們就得合房了,既然是一家人,你總不破身算怎麼回事?”
孫泠和成蟲兩個人的眼睛都瞪圓了,半天沒人說一句話,說實在的,同床而眠,已經讓成蟲倍受了折磨,每天他都靠導引功才平安無事。和自己相愛的人在一起,這要比敵人的美人計要難抵禦得多,現在又讓合房,成蟲看著嬌小的泠兒,心裏能落忍嗎?
車轔轔,馬蕭蕭,寂寞的山間穀道上,奔馳著兩輛有棚的馬車。黑家哥倆把他們送到定興城外就返回了,成蟲和孫泠化妝進城買了四匹馬,兩掛帶彩篷的車,當天夜裏就繞過定興鑽進了山道。
菊香打扮成男子,坐在前麵馬車的外麵趕車,車裏的孫鑰陪著酒爺在下盲棋,成蟲趕著後麵的車,他坐在車轅子上,一路上一言不發。
本來從定興出來就有到宛平的官道,但酒爺為躲開錦衣衛和東廠殺手的跟蹤,他讓馬車鑽進了根本沒路的山穀裏,直奔山西到京都的官道,馬車在顛簸的山路上走了兩天,把大家都快顛散架子了,才走上山西奔房山的官道。
一上官道,老人鬆了口氣,拎出酒壇子,興衝衝地說:“臭棋簍子,這一路上把我憋壞了,快把燒雞拿出來,我們可以開喝了!他廠衛鼻子再長也伸不到這裏來了!”
這一路上怕廠衛追上來要打打殺殺,大家都提著心,手裏也始終捏著刀劍,現在酒爺一說,孫鑰也就把藏在坐櫃下麵的燒雞、炸魚都拿了出來,自己把座位倒出來,鋪上塊油布,擺好了酒菜,孫鑰讓菊香喊成蟲,成蟲擺著手說:“讓爹和爺爺盡興喝吧,我去也喝不了幾口,盡給掃興,我還是陪陪泠兒吧!”
恢複了俊俏麵孔的成蟲趕著馬車,孫泠沒敢露麵,就在車簾子裏和成蟲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