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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蟲追到盧溝河渡口,渡船已經沒渡船了,他看見的隻是茫茫河水,滔滔濁浪。
撲通一聲,他跪在了水裏,他哭喊著:“泠兒,你別走啊,你不能把哥哥自己撇在這裏!哥哥說了,這輩子決不離開你,難道你還不相信哥的話嗎?”
一陣馬蹄聲傳來,酒爺跳下馬,衝進水裏,伸手把他拽到了岸上:“你哭什麼,也許她是奔京都走的呐,剛才我看了,她騎走了一匹馬,晚間渡船停渡,要過河得繞到橋上去,她根本不能從這裏走!快回去吧,那些人都被我們放翻了,已經都處理利索!讓她離開一段也好,平靜一下,對你倆都有利!”
老人突然看見成蟲手裏舉著的劍,一把拿到手裏,倉啷一聲拽出寶劍,月光下看著那黑黢黢的劍身,眼睛一下子瞪圓了:“鍾離劍?這劍在世上已經失傳千百年了,今天怎麼會現身的?當年始皇帝得了這把劍,天下一統,後來他突然失去了劍,為此曾經大開殺戒,可還是找不到,人們說,這劍有靈氣,知道大秦要亡,自己先隱匿了!現在出現,孩子,大喜呀!”
成蟲說:“那裏都處理完了嗎?”
酒爺說:“把咱們值錢的東西都裝進他們的馬馱子裏了,大家都換上東胡衣服,留下一個東胡把人殺了,搶了財物逃走的現場!剛才把東胡的車和衣服都毀了,那姑娘自己走了,咱們也該進京了!”
“可泠兒怎麼辦?我不能沒她呀!”成蟲哭著說。
“她是一時氣憤,過後會回來的,咱們到燕京告訴她奶奶就行了!”
酒爺帶著林亮夫婦先走了,看著消失的四匹馬,成蟲感到心裏空落落的,直想哭。今天發生的事兒,自己確實對不起泠兒,但當時那場合,怎麼也得救人啊!他伸手掏出汗巾欲擦眼淚,汗巾湊到了臉前,他停下了手:“壞了,怎麼把阿茹娜擦身子的汗巾給拿來了?唔,好大的氣味,快洗洗吧!”他蹲在河邊,邊洗汗巾,邊輕聲地哼唱起來:“好一朵美麗的玫瑰花……”
他的眼前浮現了那一張一合的玫瑰花,洗好後,他把汗巾晾在自己的劍鞘上,他想好好的保存起來,給自己留下一個美好的記憶。
他俯下身子洗了把臉,水清清亮亮的,讓他大腦清醒了許多,他知道,泠兒的走是暫時的,她會回來的,兩個人的情義如果那麼容易就毀掉,還是知心愛人嗎?他現在隻是擔心她的安危,不知道她能不能順利地回到自己的親人身邊。
見前麵的四匹馬已經看不見影兒了,他對孫伯清說:“上馬吧,不知道嫂子騎馬怎麼樣?”
“放心吧,她從小就跟父親在遼陽赴任,成天騎馬射箭,馬上功夫不比我差!”孫伯清一麵幫夫人把孩子綁在背後,一麵滿有信心地說。
成蟲挑了匹老實的馬,給張心如牽著馬,讓孫伯清扶女人上了馬,看著孫伯清騎到馬上,自己才躍上馬,一夾馬肚子,笑著說:“大哥,你夫妻走在前麵,燕京城我就去過一次,還是泠兒領著去的,不過,那次收獲不小,我走了十多家貪官,借了四十多萬兩銀子,咱們的三千黑騎就是靠那次裝備起來的!現在他們正準備出關呐,酒爺想讓他們在血和火裏滾出來,練出一支敢和東胡馬隊對陣的精兵!”
孫伯清哈哈大笑起來:“酒爺好大的氣魄呀,經過刀頭舔血的隊伍,那才是神兵呐,就怕被東胡馬隊咬上啊!”
“不怕,是我二師兄帶著去的,酒爺教他的都是怎麼偷襲和打遊擊,怎麼掩蔽自己,怎麼破襲敵人的老巢,怎麼籌集糧草,他有把握!”
“主公,讓我也去吧,這刀頭舔血的滋味我也想嚐一嚐啊!”孫伯清大聲說。
成蟲一愣:“大哥,你怎麼也這麼叫啊,咱們是兄弟,今後不能這麼叫!”
“有人當然不能這麼叫,沒人了,該怎麼是怎麼,您就是我的主公!酒爺給我看了你的遊擊戰的理論,太好了,簡直是天下第一奇書!它應該成為我們軍隊的必修教材!”
那是成蟲靠回憶把老人家的遊擊戰的精髓都寫了出來,他確實是當作自己建軍的必修教材的。他笑著說:“那哪是我寫的,我哪有那水平啊,我是從什麼書上看到的,照抄而已!”
“主公就別謙虛了,酒爺說了,你寫的時候,旁邊隻有泠妹子,你說一句,她寫一句,你手裏什麼書也沒有,你是一氣嗬成說了二十八天,泠妹子才把書寫成的!它應該叫《成記兵法》!”
“唔,就叫《遊擊兵法》,署名毛公!去遼東的事,你先別考慮,我們在燕京也得暗自訓練一支隊伍,酒爺已經安排了,這支隊伍就交給你訓練,訓練大綱,等到燕京我給你寫一份,你再補充一下,等以後我們有了軍校,就作為軍校的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