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難怪了。”耿暉頓悟般拍了一下桌子,“難怪你升職了,加薪了,卻還一個人窩在原來的老房子裏不肯搬,原來是圖著隔壁的老板娘……這碗熱麵啊!”
“年紀大了,總是有些念舊。”老於不疼不癢地應付了一句,低頭開始吃雲吞。
雲吞還有些燙,但老於吃得很快,幾口就吃完了。看著他狼吞虎咽地吃麵的樣子,司徒淳不禁想起老板娘那句溫柔的低語——小心燙,慢慢吃。
此刻想來,這句話還真是讓人回味無窮。
老於吃雲吞麵的時候,耿暉收到警局傳來的陳漫妮的詳細資料,其中包括陳漫妮的住址。耿暉把住址給老於看,問他遠不遠。
老於看了一眼地址,說:“離這裏很近,出門轉個彎就到了。
我帶你們去,免得你們耽誤時間。”
“好。”
耿暉的話音還沒落,老於已經推開沒有吃完的雲吞麵,起身就往外走。
“老於,你的麵還沒吃完呢。”
“我吃飽了。”
耿暉也沒再多說,急忙追了上去。他們去陳漫妮家的路上,耿暉和老於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司徒淳一路沒有插話,隻是默默地聽著。
“唉!這條街的女人啊,沒有省油的燈。”老於不禁有些感慨。
“男人也好不到哪兒去!”耿暉也感慨了一句,又問老於,“我聽說前兩天砵蘭街也發生了一起命案,案子破了嗎?”
“沒有,案子做得幹淨利落,一點兒痕跡都沒留,根本無從查起。”
“你們情報科總有一些消息吧?”
“有一些。死者最近一段時間都在賣毒品,前幾天因為賣冰毒得罪了人,被人打了一頓。”
“得罪了人?”耿暉問,“得罪誰了?”
老於反問:“安以風,你聽說過嗎?”
耿暉仔細回憶了一番,搖了搖頭:“好像沒聽過。我應該聽過嗎?”
“這個人現在可是砵蘭街上炙手可熱的人物,身手很好,性格強勢,雷氏集團的‘娛樂’生意都由他管理。前兩天,死者在安以風的夜總會賣冰毒,被他發現,當時就被打了一頓扔到了大街上。”
“這麼說,可能是安以風做的?”耿暉推測道。
“我的線人說不是他。他說安以風這個人雖然囂張,但是也有原則——不殺人、不販毒、不玩女人。”
耿暉聞言,忽然笑了:“我怎麼聽著不像是混砵蘭街的男人啊!”
“說真的,他還真不像,長得幹幹淨淨,體體麵麵,骨子裏還帶著一股傲氣。你若是在大街上看見他,多半看不出他是出來混的。”
“哦?有機會我會會他。”
老於又說:“雖說不是安以風動的手,但他怕是也脫不了幹係。
隻是他們做事太幹淨,很難找到證據;就算找到證據,他們也會找人出來頂罪。”
“是啊!偏偏就有人願意用後半生的自由來保他們。”
“保他們,最多沒有自由;不保他們,連命都沒了。和自由比起來,還是命重要。”
兩個人一邊聊一邊走,很快就走到了陳漫妮的家門外。
“就是這裏。”老於說。
他們敲了很長時間的門,都沒有動靜,又敲了一會兒,隔壁的鄰居阿婆聽得有些煩了,打開門喊了一聲:“別敲了,家裏沒人。”
司徒淳接到耿暉的眼色,走到阿婆門前詢問:“阿婆,我們是警察,你知道陳漫妮去哪裏了嗎?”
阿婆聽說她是警察,態度好了些,很配合地回答:“不知道。
昨天下午她和她媽媽帶著行李走了,說是要出遠門。”
“那你有沒有見過這個男人?”司徒淳拿出宋溢的照片。阿婆看了一眼照片,仔細回憶了一下,說:“沒見過,我從來沒見她帶男人回來過。”
後來,老於回去了,耿暉又帶著司徒淳在周圍打聽了一圈。認識陳漫妮的人都說她是個很文靜的女孩,平時和大家相處得都不錯。
她並沒有男朋友,倒是與一個叫夏寒的女孩關係很好。陳漫妮出門之前,夏寒還來找過她。
耿暉和司徒淳調查到下午,直到申請的搜查令批了,才進入陳漫妮的家。陳漫妮的房子不大,一室一廳,屋裏的陳設也很整潔,不見一絲淩亂。洗漱間裏全部都是女性用品,看來隻有陳漫妮和母親居住。司徒淳特意仔細觀察了一下日常用品的擺放位置,發現物品的擺放都是整齊而有規律的,並沒有臨時整理、故意製造假象的痕跡。
在陳漫妮的床頭,司徒淳看見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一男一女正是宋溢和陳漫妮,背景是青山綠水、藍天白雲。定睛細看,她發現照片上的宋溢很年輕,隻有二十多歲,陳漫妮也是二十歲左右,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很明顯,他們曾經有過美好的過往,可惜有緣無分。多年後,物是人非,宋溢有了家庭,而陳漫妮仍獨身一人。
陳漫妮始終保留著這張照片,一定是放不下曾經美好的過去,但是又不能與他再續前緣。
人世間的久別重逢並不全是唯美浪漫,也有命中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