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驚恐,害怕,不過是王妃長期作威作福之後,那些曾被遺忘的事情,慢慢地被想起了。
陳嬤嬤繼續品茶,雖然茶是一樣的茶,但宮中的茶,總是要比王府同樣的茶要稍微好一點點,而宮中所用的水,也是從京城山上取的活泉水,並不是井水,自然茶香滿口。
“陛下他,真的會如此做?”王妃遲疑了,終於還是問出這句話。
陳嬤嬤看著王妃:“大哥已經是天子,天子要做什麼,別人都不能去問,王妃您做王妃這麼多年了,難道還不明白,宗室之中,最要緊的事情是什麼?”
王妃當然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會這樣小心翼翼地想要殺死孟瀾,而不是真的一把毒藥毒死他。
“你想要我做什麼?”王妃現在的怒氣已經完全消失,代之的是恐慌,陳嬤嬤微笑:“王爺現在要尊榮,要太上皇的尊榮,大哥左右為難,王妃為何不體諒大哥,從中說和,讓王爺放棄。”
放棄?“休想!”王妃張口就是這麼兩個字,陳嬤嬤不由驚訝地看著王妃,都說不撞南牆不回頭,現在王妃是見到南牆也不肯回頭,難道真要撞上嗎?
“王妃!”陳嬤嬤加重語氣:“娘娘讓我先來見您,也是想要勸說您,若是老娘娘直接召見您,王妃以為,今日還能以王妃的身份走出皇宮嗎?”
“為何不能?”王妃急切地說:“天下沒有紅口白牙亂說話的,陳嬤嬤,你不要把我當做剛嫁進王府什麼都不懂的人,我對王府的事情,非常清楚,王爺的富貴尊榮就是我的富貴尊榮,若我勸王爺放棄了,那就等於,王爺之後再也不信任我了。”
“您真是這樣想?”陳嬤嬤良久才說出這麼一句,王妃點頭,陳嬤嬤輕歎一聲:“既然王妃您隻想要富貴尊榮,那我也勸說不了您,來人!”
陳嬤嬤輕喚一聲,一個站在角落的宮女走上前垂手而立,王妃覺得這個宮女有點眼熟,再一細看,就是自己奉安王命挑選的四個丫鬟之一,王妃不由有些惱怒地道:“冬梅,方才我在叫人,為何你不上前?”
冬梅並沒有回答王妃,隻是輕聲道:“嬤嬤有什麼吩咐。”
“去稟告娘娘,說,我沒辦法勸說王妃。”陳嬤嬤長歎一聲,冬梅已經應是離去,王妃看著冬梅的身影,不由惱怒地道:“陳嬤嬤,你什麼意思,難道說……”
“王妃,我不該是奉命來勸說罷了,這會兒,請王妃出去,老娘娘會在慈寧宮召見您!”陳嬤嬤說完就離去,王妃坐在那裏,看著陳嬤嬤的背影,怎麼能勸說安王放棄,現在已經跨出了這一步,就再也沒有放棄的選擇,畢竟,往前走能得到大富貴,而停下來,自己麵臨的就是安王的不信任,甚至自己的後半生會過的十分淒慘可伶。隻要有安王的信任寵愛,別人的話,都無關緊要。
王妃在那仔細想著,一個小內侍已經走進:“請安王妃隨奴婢離去。”
王妃站起身,這一次,自己怎麼都不能輸,輸了,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殿外又有一乘肩輿在等待,王妃臨上肩輿前,回頭看了眼昭陽宮,自己一定不會輸,永遠都不會輸。
陳嬤嬤的話,很快就被冬梅稟告到小荷跟前,小荷聽完久久不語,倒是太後哦了一聲:“安王妃的性子,竟如此執拗嗎?”
不然換了一個人,都說到這份上了,不管怎樣,都要先答應回去試試才是,而不是不肯答應。
王妃的性子啊?小荷仔細想了想,歎氣道:“照我看來,隻怕不是執拗,而是走上這條路,就不能回頭了,畢竟王爺的性情,也不會和大哥鬧的如此僵,而如此僵持,定然是王妃在身邊說了什麼。”
“娶妻娶賢,我竟不知道,藩王妃中,竟也有這樣不賢德的人。”太後也長長歎氣,小荷低頭不語,人心易變,想來王妃最初也是沒想過這樣的事情,隻是等孟琮出身,周圍的人必定會說些什麼,畢竟安王一家子和睦了,這些服侍的人還怎麼從中謀利,隻有各自有了私心,各自對對方有了不一樣的心,才能讓這些服侍的人,成為主人身邊最貼心的人,從中謀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