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日,李質煩躁不已,寢食難安。他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老喜歡往靜園跑;每次回來又總盼望著下一次去;幾日不見韋清,便像隔了好幾年似的,總惦記著;而且韋清一高興,他也就興高彩烈,韋清一不開心,他也跟著悶悶不樂好幾天。
再想想前幾日自已說的話,李質不由一陣心悸: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迷戀上一個男子?這不成了人家說的斷袖麼?
李質慌忙搖搖頭:不可能!絕對沒有的事!
他想坐下來看看書,轉換一下腦筋,可眼前總是浮現韋清的影子,韋清的笑臉,韋清那嬌豔欲滴的紅唇……天呐!李質差點兒就要瘋了!
這天早上,李質起床後覺得懨懨地,便信步走出庭院散散心。
恍恍惚惚地,他不知怎麼竟又來到了靜園之前。站在園門外,李質猛然驚醒:自已這是怎麼了?
他想轉身走開,但又抑製不住想去瞧瞧韋清的念頭,不由有些泄氣:罷了,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這時正值清晨,天還沒有大亮,薄霧也沒有散去,空氣冰涼冰涼的。李質正在園裏走著,忽然遠遠地瞧見一個清瘦的身影立在湖邊,他頓時停住腳步,心潮起伏卻又連大氣都不敢出。
隻見那人站了良久,慢慢脫去身上的大衣放於石上,緩緩朝湖中走去。
李質不由大驚,隻覺得腦袋轟地一聲炸響,身子便猛然衝了過去,一邊怒吼:“韋清!”
此時韋清已經走到齊腰深的水中,猛地聽到這喊聲,不由打了個哆嗦,一時沒踩穩,腳底一滑撲嗵栽倒。
李質三步兩步蹚入水中,一把拽起韋清,將他打橫抱起往岸上走。
回到岸上,兩人皆是渾身濕透,滴答漏水,韋清則被凍得牙齒直打戰。李質放他半坐於地上,使勁搖著他瘦削的肩膀怒道:“你為什麼要尋死?有什麼看不開的,尋死覓活?!”
韋清吐了兩口濁水,看到李質又急又怒,臉色鐵青,眼中燃著熊熊怒火,不由奇道:“是誰要死要活了?”
李質發狠道:“不是尋死,你投湖做什麼?”韋清哭笑不得道:“誰要投湖了?我是看見一隻雀兒折了翼,落在湖中的殘荷上飛不起來,想過去將它救過來罷了。”
李質抬眼望去,果真見湖中的殘荷上伏著一隻鳥兒。他不由有些尷尬,但還是怨道:“大清早就出來,也不說多穿幾件衣服保暖,還偏要涉這冰水去救什麼鳥兒!叫別人去做不行麼?若是出了什麼事可如何是好?!”說著將韋清抱得更緊了些,摞得韋清暗暗叫疼。
此時韋清身上隻穿著一件藕合色薄綢衣,經水一泡,便半透明地貼在肉上,整個身體曲線畢現,恍若沒穿衣服一樣。
李質看見,不由愣在那裏,隻覺得氣血上湧,口幹舌燥,心旌搖蕩;臉上則泛起一陣潮紅。韋清也注意到了身上的窘態,再對上李質那雙墨潭般的眼睛,不由心裏咚咚直跳,臉上一陣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