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安靜幾秒才反問:“你覺得呢?”
江時羿沒說話,他回想了下,那時他滿肚子火氣,態度不好,說給她錢,現在看確實混賬。
不過,他本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個好男人,所以內疚之心也很淺薄,他思忖片刻又開口:“或許我說話太直接,但是出現問題當然就要解決,你我本來應該離婚了,出現這種意外,除了給你補償,你覺得我還能做什麼?”
顧煙依然別扭地別著臉,她臉上的燥熱消散得很快,因為心口的涼意已經彌漫上來了。
她想說,補償也不是隻有給錢這一種方式,這種方式讓她覺得受到了侮辱。
她想說,難道補償就不能是好好和她過下去嗎?
但,一想到昨夜這男人和許鳶在一起可能發生的情景,她就不會再自取其辱,她開口,語氣艱澀:“江時羿,我不是妓女,我的第一次,想給我喜歡的,並且也會珍惜我的人。”
江時羿沉默下來。
他也是第一次,但初夜這事兒,對男人和女人的意義截然不同,很顯然,顧煙非常在意。
安靜的病房裏,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江時羿摸出手機來,看到是何亮的電話,一邊往出走一邊接起。
顧煙零星聽見他的聲音,是在安排工作,過了一陣男人折回來,對她道:“公司有事,我得走了。”
她“嗯”了一聲,沒有太大反應。
江時羿遲疑了下,說:“我會讓何助理過來陪你一陣,等你結束輸液送你回家。”
把她一個病人扔在這裏,確實不厚道,更何況她之所以躺在這裏,多半是拜他所賜,但為了她扔下工作顯然不可能,他自認做了妥善安排,見顧煙不語,也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顧煙聽見病房門被帶上,男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過了許久,她緩慢地翻了個身。
江時羿的工作,當然比她重要,因為他的工作和許鳶有關。
這位大少爺幾年前其實還是個非常任性的紈絝子弟,江家原本是做實業的,然而他喜歡電競,不願接手家族企業,大學時期就自己組建戰隊參加商業聯賽。
而許鳶滿腦子明星夢,出國也是為了進修表演,她需要資本捧她,江時羿就放棄電競,接管家族企業之後不到一年,他並購了一家娛樂經紀公司,作為重點分公司來發展,意圖昭然若揭。
顧煙想到這裏,自嘲地笑了笑。
在江時羿眼中,現在她大概才是那種棒打鴛鴦的惡毒女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