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江時羿這個問題,顧煙選擇裝聾。
她紅著臉躺下去,扯了扯被子。
然而,江時羿忽然傾身湊近,貼到她左耳邊,又問了一遍:“我那天晚上是不是把你弄傷了……”
他話沒說完,顧煙捂著被他吐息燙到的左耳往另一側躲,被他起身一把攥住手,“小心滾針。”
她躲不開,臉更熱了,一抬眼,江時羿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雙眼。
四目相對,她眼眸像被驚到的麋鹿,黑黑亮亮,瞳仁裏盛滿無措和慌張,小臉又緋紅,江時羿不合時宜地想起那個混亂的夜晚,那些零散的記憶片段裏,他的手控著她纖細的腰肢,不顧她的求饒……
他喉結一滾,燥熱的感覺襲來。
放開顧煙的手,他坐回旁邊椅子上,先清了一下嗓子,才開口:“受傷得和醫生說。”
顧煙就連巴掌大的小臉都快縮進被子裏了,羞憤欲死,聲音小得好像蚊子哼哼:“不用你管。”
“……”和她溝通不成,他站起身往外走,“我去找醫生。”
顧煙立刻吼了一聲:“你給我站住!”
他步子停在床尾,聞言被氣笑,扭頭睨著她,“什麼態度?”
顧煙的臉已經紅得快要滴血了,“你、你、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她一邊說,腦袋又一邊縮回被子裏,江時羿盯著看了幾秒,末了輕笑出聲:“這會兒臉皮這麼薄了?”
顧煙聽出他言外之意,是說她之前臉皮厚。
之前那番上趕著給男人生孩子的言論也確實沒什麼臉皮可言,她想不出辯駁的話,便悶不吭聲,用被子擋著臉。
江時羿這會兒反倒心情好了許多,看她好像個縮頭縮腦的鵪鶉這模樣,還挺可愛的。
他起了些逗弄她的心思,折回床邊伸出手輕扯被子,笑話她:“你是烏龜麼?”
顧煙被氣得不想說話,因為一隻手在輸液,隻能用另一隻手在被窩裏拉被子,兩人拉鋸戰似的僵持幾秒後,她力氣終究不敵男人,被子被他拽了下去。
她羞憤惱恨的表情就這樣在他麵前展露無遺。
江時羿微怔,因為她眼圈都紅了,眼底泛著盈盈的水光。
她趕緊別開臉不看他,卻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江時羿覺得自己不太厚道,因為到了這個時候,他腦子裏居然還是在回想那天晚上,顧煙這幅要哭不哭的樣子,真是特別容易激發男人的獸欲。
他定定神,勉強找回一點良心,問她:“很痛?”
他不問還好,一問,顧煙就更想哭了,她抿唇不說話,聽見男人低沉的嗓音又傳過來:“受傷了前天早上怎麼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