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終於恢複了寧靜。
兩人同床共枕,卻各占一邊。
薑錦年想起來就覺得可笑,兩人領證大半年,今晚還是第一次同房。
這都是她自己自找的,而厲玄深在此之前一直都很尊重她,所以都是睡客房。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現在他即使跟她躺在同一張床上,也隻是平躺不動,安分守己。
薑錦年借著昏暗的光線,幾次扭頭看他。
他好像已經睡著了,一動不動,高低起伏的側臉輪廓很鮮明,如畫裏的主人公。
她禁不住伸出手指,從他的額頭往下巴緩緩描畫下去。
手指落在他嘴唇之時,手腕突然被他的手捏住。
他掀眸,一雙黑眸裏沒有一絲睡意。
“薑錦年。”他扭頭看著她,昏暗模糊的光線內,卻能見到他眼中的炙熱,“別勾我。”
薑錦年手指縮了一下,說:“我,睡不著。”
他皺眉:“為什麼?”
因為我害怕這是一場夢,睡過去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抿唇,終究沒說出來。
而是說:“我能不能靠著你睡?”
厲玄深沉默地看著她,久久無言。
他弄不懂眼前這個女人的心思,越來越搞不懂。
這又是什麼新路數?
他的心情很複雜,除了凝視她,便說不出其他的話。
就在這時,一道電話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薑錦年的歌聲從手機裏傳出來,動聽活潑。
“電話。”厲玄深提醒她。
“嗯?”薑錦年這才將注意力從他身上收回,扭頭尋找自己的手機。
就在床頭。
她伸手撈了過來,屏幕上閃動的名字非常奪目:陸陸。
看到這個名字,薑錦年先是一愣,然後表情突然悲傷起來。
“我去外麵接個電話。”她隱約能猜到是什麼事,就想出去再說。
到了走廊上,她深吸了一口氣,才說話。
“喂,陸……陸陸。”她緊張。
“寶貝兒!你可接電話了!嚇死我了。”
聽到這久違的聲音,薑錦年鼻子一陣酸。
好久不見了,我最好的朋友!
“怎麼了?”她遲鈍了一秒,才回應。
“你聲音怎麼回事兒?哭了?”陸北辰緊張起來,“剛才蘇沫一直給我電話,說打不通你的手機,我著急死了!”
“我沒事,明天我去找你,詳細跟你說清楚。”
“好吧,你沒事就好,我都穿好衣服要出去找你了。”
“不用出來,我現在好好的在家裏呢,你好好休息。”薑錦年哭著哭著就笑了。
門口。
厲玄深望著她的背影,聽著她喜極而泣的聲音,心中那被勾起的柔軟和感動,逐漸消失。
陸北辰。
陸北辰,薑錦年身邊最親密最特別的男人。
薑錦年幾次為了這個男人跟他急,每次都是滿嘴的維護。
想起他剛才的動搖和激動,他突然失笑,一臉自嘲。
差一點,就相信她的話。
差一點,就落入她編織的溫柔陷阱。
他的臉色恢複冷冽,內心僵硬。
薑錦年,想要離婚,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