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草根精神,平民創業,白手起家(1 / 3)

在數百萬之眾的浙商群體中,大大小小商人老板大多是布衣百姓出身。晉商、徽商的本質都是官商,而浙商是民商。晉商與封建政府緊密相連的關係,徽商的“商而優則仕”的思想都注定了它的曆史局限性與內在動力的局限性,而浙江經濟從本質特征上說是一種“民本經濟”。浙商發達前十之八九是普通老百姓,七成以上隻有初中以下學曆,近八成出身於農民;“無資金、無技術、無市場”三無起步的浙商,白手起家,逐步形成氣候。

1農民企業家成為浙商群體主流

浙商群體首先是從農村中產生的。上世紀80年代初期的農村聯產承包製改革使農民成為自主經營者。在這個基礎上,鄉鎮工商企業發展起來了,湧現了第一批農民企業家。早期作坊式的家庭工業是農民成為經營者的主要“孵化器”。如今,不僅密布全國各地經商辦廠的浙商絕大多數其“身份烙印”還是農民,許多聲名顯赫的大企業家也是“出身壟上”。

作為中國平民創業成功的典範,許多浙商卻怎麼看也不大像是經典教材裏給我們描述的“精英人士”。萬向集團老板魯冠球當過鐵匠,橫店集團老板徐文榮是農民,正泰集團老板南存輝做過修鞋匠,德力西集團老板胡成中曾經是裁縫,人民電器集團老板鄭元豹是工人,華立集團老板汪力成曾經是絲廠臨時工,001電子集團老板項青鬆曾是農機工,星星集團老板葉仙玉是農民出身,奧康集團老板王振滔當過木匠……農民商人的擴大,是浙商群體龐大的首要因素。

萬向集團董事局主席、中國萬向節之王魯冠球現在是企業家是個長青樹,擁有億萬家財,“聞達於諸侯”,名揚海外。如果從創業之初來看,他不過是浙江寧圍鄉的一個農民。魯冠球1944年出生於蕭山區寧圍鄉,和杭州市區僅一江之隔。魯冠球和母親住在蕭山農村,父親當時在上海一家醫藥廠工作,工資微薄,一家人生活困苦。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初中剛畢業的魯冠球不得不背離自己當文學家、科學家的夢想,自己養活自己,15歲時在蕭山縣鐵業社當打鐵的小學徒,就在他剛剛學成師滿,有望晉升工人時,遇上了三年困難時期,企業、機關精簡人員,他家在農村當然被“下放”回家了。

魯冠球回鄉當起了農民,但他的內心卻不甘屈服,不承認農民一輩子就該生活在泥土裏,艱苦的勞動不僅沒使他將意誌埋進莊稼地,反而使他發了狠:一定要擺脫泥腿子的宿命,混出個人樣來。

三年的鐵業社學徒生活使魯冠球對機械農具非常熟悉,也使他對機械設備產生了一種特殊的情感。當時寧圍鄉的農民要走上七八裏地到集上磨米麵,魯冠球也不例外,久而久之他竟情不自禁地對軋麵機、碾米機“一見鍾情”。而且他發現,鄉親們磨米麵要跑得路太遠了,很不方便,如果在本村辦一個米麵加工廠,一定很受大家的歡迎,而且可賺些錢。如果自己能買機器,既省了磨麵的錢,又省了鄉親們的功夫。

親友們得知魯冠球的這一想法後都很信任他,也很支持他,紛紛回家翻箱倒櫃,勒緊褲腰帶湊了3000元買了一台磨麵機、一台碾米機,辦起了一個沒敢掛牌子的米麵加工廠。然而,那樣一個年代是禁止私人經營的,所以魯冠球搞米麵加工廠的消息傳到某上級領導那裏後,就給他定了一個“不務正業,辦地下黑工廠”的罪名,然後立即派人查封。

魯冠球和鄉親們一麵到處托人求情,一麵“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夜晚抬著機器跑,一連換了三個地方,最後還是在劫難逃,魯冠球這條“資本主義尾巴”被揪住了,並且被狠狠地砍了一刀:加工廠被迫關閉,機器按原價三分之一價錢拍賣。這樣,魯冠球負債累累,隻能賣掉剛過世的祖父的三間房。魯冠球自己尚未成家就折騰完了祖輩的家業,落得了傾家蕩產的地步。

魯冠球幾乎被這無情的打擊擊垮,他很長時間都吃不下飯、睡不好覺,整日閉門不出。讓他感到特別痛苦的不僅是這次創業實驗本身的失敗,而是由失敗給家裏帶來的巨大壓力,父母親用血汗換來的錢已化為烏有,他成為了“敗家子”。但是,魯冠球沒有消沉,沒有埋怨命運,沒有抱怨生活,而是獨自咽下了生活的苦水,重新挑起自己生命的重擔奮然前進。

沒過多久,魯冠球又鑽了“停產鬧革命”的空子,在鐵鍬、鐮刀都買不到,自行車也沒有地方修的年月,收了五個合夥的徒弟,掛了大隊農機修配組的牌子,在童家塘小鎮上開了個鐵匠鋪,為附近的村民打鐵鍬、鐮刀,修自行車。這一鐵匠鋪吸引了周圍的許多男女青年,以後,魯冠球的農機修配組的生意越做越紅火。

曆史的機會終於落到了有準備的頭腦上。1969年,寧圍公社的領導找到了魯冠球,要他帶著他的夥伴去接管“寧圍公社農機修配廠”。這個所謂的農機修配廠其實是一個隻有84平方米破廠房的爛攤子。很多人擔心魯冠球會陷進去難以自拔,但魯冠球以他那敏銳的觀察力認定,這或許可以作為創造一番大業的起點。於是,魯冠球變賣了全部家當和自己準備蓋房的材料,甚至連結婚時別人送的收音機也變賣了,把所有資金都投到了廠裏。魯冠球把自己的命運押在了這個工廠的命運上,雖然這個工廠前程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