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人的性格受曆史沿襲,地理位置和地域文化的影響,有鮮明的特征。陝西人給人的總體印象是樸訥溫厚而又爽直豪放,秦腔高亢激越,信天遊悠遠單純,都反映了陝西人的某些特點,但相比之下,陝北人在陝西人中,顯得更憨厚直爽,待人熱情,而關中人則暗藏了幾分心計,顯得有些詭詐神秘,陝南人不象關中人那樣詭,卻又比陝北人更“精”,在為人上比較由於傳統悠久,即使在偏遠的鄉村,你也有可能遇到能“諞”善道的高人。
陝西文人才情充沛,文壇上的“陝軍”出手不凡,賈平凹,陳忠實,路遙等人的作品雖非絕世佳作,卻也頗有可觀。傳統是陝西人的財富,也是陝西人的負擔,它使陝西人往往保守偏執,而現實中的落後與曆史中的輝煌又給陝西人很大的失落感,於是自戀又自卑,才有了賈平凹《廢都》中莊之蝶那樣牢騷滿腹而又自以為天下女人都渴望為之獻身的小文人;才有了陳忠實《白鹿原》中的朱先生那樣自以為得“天理”的真傳而不屑於與南方文人為伍的“聖人”。像白嘉軒之類的靠皮鞭和家法來維持風紀的“道德英雄”在陝西的鄉間,在落後的黃土高原也不少見。
(1)陝北人:一群赤誠的自然之子
陝北是地處於黃河水係暖溫帶氣候,從地圖上看就是一抹的黃褐色,為廣袤的黃土高原,塬、峁、梁、溝、壑縱橫,像一位風塵赴赴的老人,從遠古走來。登上黃土高原的梁峁,就會發現,這片黃土地是那麼的空曠蒼涼,就是作為萬物之靈的人,也顯得是那麼的渺小。惟有從黃土地的皺褶裏,可以看到星星點點點綴著的些許綠色。
“黃河遠上白雲間,奔流到海不複回”。黃河是我們的中國民族的根,是我們的母親河,在長途奔襲的過程中,它把整個陝北納入懷中,陝北這塊黃土高原,其底蘊因此而顯得特別深厚。聞名於世的黃河壺口瀑布,能將中華民族的母親河黃河“一壺收”,不僅僅是黃河萬裏奔襲過程中形成的一個自然地理現象,更成了一種文化意義上的象征。有鑒於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壺口,也成為陝北黃土高原重要的文化象征。
自古以來,陝北黃土高原就是正統的漢族政權和北方少數遊牧民族政權對壘割據之地,漢、蒙、鮮卑、回鶻雜處。如果追溯血脈的話,陝北人身上大都流淌著剽悍的少數民族血液。以至於清代翰林禦史王培棻曾做“七筆勾”,甚至稱“聖人布道此處偏漏”。
陝北人是一群“自然之子”。他們樸實敦厚,性情豪放,大碗喝酒大碗吃肉,渾身漾溢著陽剛之氣。在戰爭年代,陝北人會憑著這種豪氣,揭竿而起,金戈鐵馬馳騁於沙場,楊家將、李自成、張獻忠、劉誌丹,莫不如此。正如林語堂所說:“他們沒有喪失自己種族的活力,他們致使中國產生一代又一代的割據王國,他們也為描寫中國戰爭與冒險的小說提供了人物素材”。
更值得稱道的是,陝北女子性情樸實溫婉,熱情大方,說起話來,如沙漠駝鈴,悅耳動聽。他們敢愛敢恨,視愛情若生命,對戀人敢把心掏出來。聽一聽那首著名的陝北民歌《走西口》吧,那陝北女子的癡情,真叫人牽腸掛肚。
陝北女子心靈手巧,他們的拿手好戲是剪紙和窗花。一隻靈巧的手拿著小小的剪刀,在五顏六色的紙上遊走。不一會兒,一張張玲瓏清新、層次分明、姿態萬千的精美圖案就出來了。花卉、鳥獸、植物、山水、文字、五穀等,可謂呼之欲出,應有盡有。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陝北這片黃土地上產生了高亢悠揚的信天遊、古樸典雅的剪紙、蒼涼纏綿的嗩呐、粗曠豪放的腰鼓。這也許就是大哭大悲人生的撫慰。
(2)陝南人:清秀精明的怪才和鬼才
位於秦嶺以南、巴山以北的陝南,和陝北的黃土高原相比,由於地處亞熱帶,加之屬於長江水係,這裏的山水則顯得清秀而有靈氣。那山,是地地道道的石山,很少見些許土。山上,多見裸露的岩石,怪石嶙峋,間或從石縫中生出雜樹灌木,顯示出旺盛的生命力。兩山之間,可見有水流從山穀穿流而過,小者成溪,清澈見底;涓涓溪流,彙集成江,並形成壩子、盆地。
值得指出的是,秦巴山區的陝南,和四川、湖北接壤,被認為是秦頭楚尾,或秦頭蜀尾。這裏流行的是漢劇、花鼓,從風格上來說,是陰柔的。秦巴山地的陝南人,向湖北“九頭鳥”學一點精明,向川人借一點靈氣,所以,無論體型、相貌、口音,還是生活習慣,心態性情,大都和楚人、川人相似。當然,陝南人沒有陝北人那樣戀家,自古有外出謀生的傳統,近年外出打工者不少。據說,陝南人是明末清初“湖廣填四川”時遷過來的,也即湘、皖、贛、豫、閩、粵各地來的移民後裔。
陝南秦巴山區,山水清秀,人人愛唱歌。有人說巴山是歌海。青年人談情說愛,要唱纏綿熱情的“情歌”、“盤歌”。老年人喪事,要唱淒涼悲哀的“孝歌”、“送葬歌”。在田地裏勞動時,要有高亢、激越的“號子”、“鑼鼓草”。采茶時,要有悠揚、婉轉的“茶山姑娘”、“牧羊戀歌”。婚嫁時,要唱“哭嫁歌”、“迎親歌”。行路時有“報路歌”,上山時有“樵歌”,“山歌”等等。真是“歌的山,歌的海,不唱歌兒口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