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從天空傾瀉下來,從樹與樹的間隙之間,葉與葉的間隙之間流瀉下來,幾人也就靠著這依稀的月光快速前行。妙馨覺得,這一幕本來該是很有些浪漫色彩的,可她現在已經累得快喘不過氣來,完全沒了那份雅興。

“不,不行了,我不行了。”妙馨停下來,半弓著腰,上氣不接下氣。夜間行路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更何況還是爬山。

南宮烈停下來,並不多言,走上前來,一把將妙馨提起來掛在肩上,向前繼續前進。妙馨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頭又是一陣眩暈,然後是天地倒轉,忍不住又是一聲尖叫。

“你想死啊!想把下麵的人引過來是嗎?真是個大麻煩!公子,我看直接把他丟給官兵得了,我們犯不著為了這個臨時的下人,跟官兵正麵衝突啊。要不就把她丟這裏,還他自由之身,讓他自己逃命也行啊。”木征實在是憋不住了,一口氣把自己心裏壓了很久的想法說了出來。

南宮烈並未理會,甚至連一絲停頓都沒有。木征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他們身處異地,本不該和這裏的官兵有任何牽扯,更何況是一個他花了二十兩銀子買來的臨時侍從。可,他不知道為何,就是不願意丟下她一個人,不願意。

妙馨趴在南宮烈的肩上安靜了下來,不再掙紮,不再叫嚷。是啊,她隻是他一個連家奴都算不上的陌生人,萍水相逢,出手相救,雖然讓她當侍從兩個月抵債,但平心而論他對她挺好的,她有時候甚至都有種錯覺,他像是她的哥哥,或者朋友之類的。那晚他將她攬在懷裏笨拙地輕哄著讓她別哭的場景又閃現在眼前。

還有無數次帶著她逃離官兵的追捕,此刻,下麵幾百官兵正窮追不舍,他仍沒有丟下她不管,妙馨突然覺得心裏湧出莫名的感動。

突然,晃動停止了,沒有一絲聲音,妙馨掙紮了下想抬頭看,南宮烈輕輕地將她放了下來。妙馨一手緊緊拽住南宮烈的衣袖,穩住還不習慣地麵的身體後,看向前麵,也和他們一樣呆住了。

前方沒有樹林,沒有陰森,但是他們的心卻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