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秦母心說這年青人可真不錯,對人情通透,“最好別報警。”
秦父說:“不找警察怎麼辦?咱們自己去救?可不能傷了小宇!”
秦母猶豫了,“囡囡不能亂吃東西的,良景,你看呢?”
易丁淺看了心底湧起股厭惡,從始至終,這位前公公一點都沒提起他的孫女兒,前婆婆還是記得囡囡的生活習性的,想想秦可深砸門時瘋狂的樣子,平時溫文爾雅的人忽然間就變成了這模樣!這也算家學淵源,秦父忽然間動手打秦良景,雖然是秦母代為受過,可女兒那麼大了說打就打,他們家幾個小時候一定挨了不少打!
她猜想誰受得最多,從剛才的行為來看,秦母行動這麼迅速仿佛以前做熟了的,秦良景有秦母保護,兩個大的受寵,挨打少些,想來想去居然是秦可深!挨的打多了,於是披上了一層保護色,性格變得順從綿軟,可他從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暴力傾向一直都有,隻不過平時掩飾得好而已。
秦家男人似乎都有種欺軟怕硬的特性,秦可為對她的行為就是如此,她一開始退卻,他就得寸進尺,她不退了死死盯住他,他反而不敢再進一步。
秦可深是不是也這樣?在外麵受了委屈不敢對比他強的人怎麼樣,調轉頭來欺負她這個弱者?她獨自一人在外打拚,在本地娘家人不在身邊孤立無援。想想那時他那一鬧,管理處的人和陳師傅都來了,他不能把她怎麼樣,於是從更弱的兩個孩子下手!
易丁淺想及此,對秦家幾個男人鄙視到了極致,看起來相貌堂堂體麵氣派的人,在外卻是一個個慫得不行,隻會撿家裏人動手!
瞧瞧秦富貴那遇強則軟的模樣,看見顧書卿像看到他親爹!
一家子的家學淵源!他怕是在深深後悔剛才動手,哪裏想到女兒又起高樓有了個更強有力的保護人?
她又憂慮起兩個孩子來,雖有秦母不停地安慰勸解,說秦可深不會把自己的女兒侄子怎麼樣的。可從秦富貴的表現來看,孩子老婆隻是給他人生添磚加瓦讓他日子過得輝煌的物件,這種人能有多少的骨肉親情?
秦可深平日對女兒有多看重?他對女兒是溫和,沒說過一句重話,但也不上心,連女兒這個過敏的毛病都不知道,自己不是沒有向他說過,隻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忘記,認為這隻是小毛病,還說她把女兒養得太嬌氣,要讓她鍛煉提高免疫力。
到後麵,她隻有不讓他插手女兒的飲食,自己注意不把那些食物買回家,他還一度以為女兒的毛病已經好了,曾經得意地說他那套多鍛煉提高免疫力的理論。
她能怎麼辦?在公司一大堆的事要做,回家還要對著個一臉茫然無辜生活在自己世界裏的丈夫,為了不和他爭吵,她隻好附和。
現在看來,秦可深還真和前公公一模一樣,在他們的世界裏隻有他們自己,外邊的紛紛擾擾一點都不能影響到他們,處理事情自有他們一套自己想像出來的道理,至於正確與否,不在他們考慮範圍內。
她厭惡想著這對父子,甚至有點慶幸自己生的是女兒,性格隨自己多些,如果又生這麼一個兒子,那她的後半生真是一點期望也沒有了,秦母能力那麼強,性格溫和堅韌,也沒有把他們父子改造成功,她自認為自己沒那麼大的本領。
秦良景也彷徨了,照道理來說,對秦可深她向來沒有好感,恨不得他倒黴,可真正要做的時候卻又猶豫,如果在現實生活之中,能像武俠小說裏的大俠一樣手起刀落快意恩仇就好了,這是最好的報複時機。
但看著滿頭花白的母親眼巴巴地望著自己,臉上還帶著隱隱紅色印子,這是為了替她擋災。
她實在做不出什麼來,這就是血肉親情吧,再多的不滿,爭鬥,矛盾,最後都會因為這個為彼此留有一線餘地。
“陳師傅怎麼說?”秦良景問。
“我帶兩個人過去倒是能解決,再就是怕傷了孩子,畢竟我們人少。”
秦母鬆了一口氣,她生怕女兒說出報警的話,還好她心裏始終留了一塊柔軟。
“我們都去,都去勸勸他。”秦母說。
秦可理說:“媽,我和二弟住前後門,看他能跑到哪裏!”
秦可為點頭,“對,我和呂佳一起去。”
陳師傅解釋,“那裏四通八達,沒有前後門可守。”
秦母不理這兩二貨,想了想問:“能查出他在哪個房間嗎?”
陳師傅說:“可能要到了旅店問問了。”
秦母說:“到了那裏再說吧,實在不行.....\t”她艱難地說,“也隻有報警了。”
屋裏的眾人都沉默了,秦可理想說話,左右看了看,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顧書卿對葛英說:“多謝葛總,您看您現在也幫不上什麼忙了,您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