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轉得飛快,“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
對方說:“行,行!你說說看!”
我說:“你能讓我那個不爭氣的朋友放棄挖墳,永不再入行,我就幫你掌眼!”
對方似乎很開心,“這不難,不過這次戲開演了,下不了台麵了。不過你放心,墳開了,我讓他去陪葬,嘿嘿,了了小老弟的心願!”
我大吃一驚,忙說:“我沒讓你殺人啊,我隻想讓他斷了這念頭!”
對方似乎也很吃驚,“那最好的辦法不就是做了嘛!他這樣就算投胎,下輩子也不會想去挖墳!”
我說:“不行!人命關天,你這樣我們沒得談!”
對方說:“好吧,我明白了!我留他條命!”
我又大吃一驚,“你明白個啥?”
對方說:“我把他腳筋挑了,他就一殘廢,還挖什麼墳?”
我想哭的心都有了,“有沒有溫柔的辦法啊?!咋我感覺和你合作這麼嚇人,動不動就腳筋什麼的,能不能嚇唬一下,或者直接放棄!”
對方又支吾起來,“小老弟,你把我難住了。嗬嗬,不過我既然答應你了,自然是要做到嘛!行,不傷他,讓他走!”
我說:“一言為定!不過,我也不知道我學了多少,如果找不到,別怪我眼力不好!”
對方大笑起來,“小老弟,我可是很有誠意的哦!我不喜歡別人騙我哦!”
掛了電話,我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泥潭裏,越陷越深。我感覺很累,累到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倒在座位上,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去了。
我真想就這麼一直睡下去啊。醒來的時候,我感覺到空氣中有一股子燒草垛子的味道,車窗開著,天色漸暗,肚子餓得直響。我一下坐了起來,下意識地摸了摸開山刀,刀不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我悄悄拉開車門,腳剛落地,就看見他們一堆人蹲在一棵樹下正在吃著東西,空氣中一股飯味兒。我忙問:“哪兒來的飯?”
刀女一邊用小勺子吃著盒飯,一邊說:“喲,看看,誰起來了!真能睡啊,還知道起來吃飯呢?”
我不說話,走到小先和羅璿跟前,兩人正捧著盒飯吃得高興。小先從一旁的樹下遞給我一份盒飯,我手一摸還是熱的。我真有些餓了,急忙接了過去,拆開一次性筷子,就吃了起來。以前學校的大鍋飯我都吃得鬱悶,可是這盒飯此時卻感覺這麼好吃。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個精光,擦擦嘴,開始看周圍。車停在了一處山坡上,山側麵的村子就在眼前,距離我們連一公裏都不到,背後是巨大的青岩石,上麵全是青苔。遠處正處在嫋嫋的霧氣中,灰蒙蒙的天空讓我有些疑惑,這是挖墳還是搞什麼?這地方開工,那不是等著被村民們打嗎?我忙問小先:“這是哪兒?”
小先說:“這是涪陵,具體我也不知道在哪兒,反正跟著他們繞來繞去的!”
我說:“哪個村你都不知道嗎?”
羅璿說:“我也睡著了,沒注意!”
我又問:“這飯哪兒買的?”
小先說:“李昭跑村裏買的!”
我大吃一驚,看著刀女。他們依然在慢條斯理地吃著,這不是暴露嗎?明目張膽地進人多的地方,還外賣外帶的,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來盜墓的嗎?我皺著眉歎了一口氣,算了,別人要怎麼做,跟著就行了!
我開始打量起刀女身邊的另外兩個人,兩人都很精壯結實,胳膊上的腱子肉很實在,就是一個臉長得如同鞋拔子一樣,還留個中分頭,感覺像上個世紀的人。另一個臉和大餅一般,滿臉的雀斑,卻留了個大板寸。要是丟在街上,我路過都會想笑笑他們。兩人似乎很不愛說話,低頭吃飯。鞋拔子臉吃得慢,不時地從口袋掏出大蒜咬一口,大板寸吃得快,吃完就靠在樹下,咬著一支牙簽,小眼睛滴溜溜地看著我們。我湊到正在依維柯車門下慢條斯理地吃著的刀女身邊,“刀妹妹,咱們這是就地挖呢,還是要翻山越嶺,還是要進村掃蕩啊?”
刀女咽下嘴裏的飯,看著我,“要背東西的,路還有一段呢,不過也沒多遠,三四公裏哦!”
我從背包裏掏出個香蕉遞給她,她二話沒說接了過去,放在了一旁。我又摸出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刀女,我問你,你們要往地下打十幾米?就你們三個?有沒有搞錯啊?你打算在這兒住一個星期嗎?”
刀女顯然吃得差不多了,看不出,這小妞兒跟爺們的飯量差不多,可是身材卻保持得相當好,那平坦的小腹,修長的大腿。她也讓我見識到了挖墳穿緊身牛仔褲,配皮鞋的。這要是被發現,她跑都跑不掉,靠把破甩刀,想打遍天下無敵手嗎?不知道的,絕對當她是外行。看我笑嘻嘻地看著她,她說:“你好歹也是跟過耗子的,耗子沒教你用過高科技嗎?”
我愣了一下,“我從不用高科技,高科技隻會讓人越來越無知!”
刀女收拾了一下飯盒,“我看呀,你才是最無知的!”
她站起身,走到樹下李昭他們的身邊,“你們兩個快點吃,要走啦!”
我看看李昭他們,依然穿著孝服。刀女的催促讓大家在五分鍾內把飯的問題解決了,就聽她說:“走啦,走啦,把棺材扛下來!”
我大吃一驚,大爺的,這棺材少說有200公斤了,扛下來!到底是來埋人還是來挖墳啊?不過他們幾個很快就上了依維柯,開始抬棺材,我才發現,這個依維柯的側麵簡直就是改裝版的變形金剛,側麵的門可以完全撐開,棺材可以直接從撐開的門抬下來。這麼看來,這些家夥真是專業,這車就是最好的證據。
棺材很沉,他們四個人顯得很費力。我湊到一邊,發現這哪裏是什麼棺材,就是個超大的塑料殼子,隻不過做成了棺材的樣子,外麵還刷了一層黑漆。刀女瞪了外麵一眼,“你們幾個真是來參觀學習的嗎?就不知道幫忙抬一下!”
羅璿抱著手,“我們真的是被叫來參觀的啊!”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我看了看小先和羅璿,又看看刀女,走到她身邊,低聲說:“希望你記住我說的話!”說罷對小先和羅璿招招手,“走,幫忙抬!”
兩人有些意外,但還是來幫忙了。這下,七個人一起抬,倒也不覺得累了。我們沒有進村子,而是由刀女帶著,穿過一片地,徑直往縱深走去。這三四公裏的路,除了開始的一公裏還好走些,都不太好走,後麵甚至還走了好一會兒的梯田。漸漸地,感覺人煙少了,連狗叫都遠了,我們的體力也耗得差不多了。我喊道:“喂,休息一下吧!這走了十公裏都有了,就停了一次,我們都不是機器!”
我招呼他們把該死的塑料棺材放在了地上,之後一屁股坐在一旁。刀女走到我跟前,叉著腰說:“我讓你們停了嗎?”
我也來氣了,“你確實沒說!但是我們是人,不是毛驢,你看把我們幾個累的!”
我指著抬棺材的人,但好像就是我們幾個累了,刀女的那兩個人似乎一點累的樣子都沒有。
刀女一把揪住我的耳朵,“起來,不許休息!”
我齜牙咧嘴地站起身,大怒道:“你叫就叫,動我做什麼?”
刀女摸著口袋裏露出半截的甩刀,“快走,就要到了。”
小先一把拉住我,“瑉哥,算了算了,咱們抬著就是了,不是快到了嘛!”
我瞪了她一眼,不再說話。我們幾個抬著棺材又上路了,我指了指一直落在我們身後半公裏的李昭說:“你為什麼不讓他也來抬,就給他背個包?”
李昭離我們還很遠,聽見我們叫他名字,很高興地衝我們招招手,沒把我氣暈。刀女一下站到我跟前,身上的味道也飄進了我的鼻子。她身上沒有花姐身上的那種香味,但是女性的那種迷人的氣息卻讓我有些不自然。
刀女一把抓住我的衣領,低聲說:“你想跟他換嗎?他背的是炸藥,你想死你去背!”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你讓他背的是什麼?!”
刀女又用力拉住了我的衣服,她的力氣很大,我感覺有些透不過氣了。她說:“你再嚷嚷,我現在廢了你!”
我盯著她,低聲說:“你挖墳帶炸藥做什麼,你到底要幹嗎?你要是搞破壞,我現在就走!”
刀女說:“我腦子沒進水,我把墳炸了,還盜個什麼勁兒啊?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快抬著棺材,給老娘上路!”說罷,用力地甩開我的衣領。
我一咬牙,用力一抬,抬起了棺材,繼續走。我怒視著刀女,刀女也看著我。我咬著牙說:“這就是你們用他的目的吧,背炸藥,怪不得走這麼快,要是炸了,倒黴的也還是你們!”
刀女停下腳步,叉著腰,看著我,“這是原因之一。這炸藥一般不會炸,但是不一般的時候,就不好說了。要是不炸,不是更好!”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頭看了一眼李昭,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我很想大喊一聲提醒他,可是卻沒有,我知道這反而容易引起不遠處那一兩個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