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愣了一下,嫵媚地一笑,優雅地一甩刀,“好吧,別食言哦!”說罷,往前走去。
我狠狠地對小先說:“跟上他們!”
後麵的羅璿突然湊上來,“瑉哥,這丫頭片子厲害到家啊,打架是高手啊!你剛才扣她手腕,人家褲管裏還有家夥呢,而且人家下意識地就摸上去了,也就是你下一個動作,人家或許就一刀……”
我吃驚地回過頭看著羅璿,想了一下。哦,我如果奪刀,或者怎麼樣,這女孩子就會從褲管裏再弄個什麼武器……我又吃了一驚。
我們的車緩緩地跟著他們,李昭和跟班不時地回過頭看看我,或許他覺得我們怎麼這麼大膽。我此時被這女孩子反而弄得膽子大了起來,心一橫,“算了,死不了,怕有個鳥用!咱們開心地玩兒,看他們怎麼弄,說不定,還能學到東西呢!”
他們轉了個彎兒,我看見一輛依維柯停在路邊,定眼一看,居然把依維柯打扮成喪車了。更可笑的是,李昭和他的跟班居然在穿孝服,這掩護打得可真到位。女孩子上車前,衝我們這邊笑了一下。那一笑,把羅璿看得心花怒放,“瑉哥,這妞兒如果沒那身功夫,嗬嗬,絕對是個大美妞!你看她笑的那個樣子哦,嘖嘖!”
我回頭往他腦門上一拍,“你要美女不要命啊!”
他們很快上了車,車一動,就在車下丟了一小掛炮仗。這事兒倒做得也真,我們跟著往北開,很快出了成都。
一路上,我的情緒逐漸緩和了,除了手還有些痛外,其他都好了很多。羅璿說:“瑉哥,你是不是有個三爺爺啊?”
我點點頭,“對,尹三爺!怎麼了?”
羅璿說:“你小舅給我提到過他老人家的光輝事跡啊,嗬嗬,我要有你尹三爺的一半本事,我現在絕對牛!”
我納悶了,我還有大爺爺他咋不提。我好奇心來了,“我小舅給你說什麼了?”
羅璿說:“小舅說,有一年三爺去挖墳,在戈壁上,而且四周荒郊野外的,連個鬼都沒有,挖了一半,據說突然地麵有些震動,遠處有馬的聲音。你想啊,那時候如果跑,肯定來不及了,躲在盜洞下麵,被發現就基本活不了了!你三爺絕對冷靜,絕對堪稱盜墓史上的經典教科書啊!人家三爺把背包往盜洞上一蓋,自己跑到路邊,一下倒在路上,等人來了,裝作要脫水的樣子。憑他的直覺,他就知道這騎馬的一夥人是來挖墳的,馬上問他們是不是要找墳?人家看了看三爺的行頭,馬上說是。三爺當時癡癡地一笑,‘我找了一個星期了,連墳的毛都沒找到,你們誰行行好,留點水給我啊!’這夥子人剛來,碰見個找了一個星期都沒找到的,覺得自己再找沒什麼意思,轉身就要走了,水也沒給三爺留下。戈壁裏,水那可是比黃金還貴哦!哈哈,想想三爺當年的輝煌,那可不就是個神話嘛!”
我苦笑了一下,小舅真是不見外,我有的話都得避而不談,他可是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說!
小先也說:“瑉哥,小舅給我們說,如果找到墳,要我們把你保護好來著,說如果保護好了,等他來看咱們的時候,一人給幾萬保護費!哈哈,保護你,好像比找到寶貝更劃得來哦!”
我心裏暗罵一句小舅,這人做得可叫一個真切,先把小先和羅璿收買了,要是挖出寶貝,好點的,那不就等於給他留著了嘛。這算盤打得精啊,怪不得,我回去以後二叔和小舅爭著要請這兩個小子吃飯,原來醉翁之意在這兒啊!
車停在加油站,我們幾個加滿了油。李昭穿著個孝服,走到我跟前,“瑉哥,我和我小兄弟,坐你們的車吧,他們車上人,除了睡覺連個聲音都沒有,我這兒……跑了這麼遠的路……好不?”
我樂了,這是個什麼情況。我問:“他們來了幾個人?”
李昭看著我說:“來了三個人,算上我們五個人!”
我眉頭皺了皺,這裏麵還有個女的,也就是說,主要“戰鬥力”隻有三個人,李昭和他的跟班頂多算一個勞動力。三個人挖墳,這算哪門子的人員配置啊?他們不是高手,就是絕對的門外漢,我爺爺那邊也需要五個人來著,而且如果說打到地下十幾米,三個人?!簡直是天方夜譚!我“哦”了一聲,轉到一邊,開始算著他們怎麼挖。
李昭又問:“那……瑉哥……我……”
羅璿一揮手,“死一邊去!”說著拉了拉他的孝服,“你現在是孝子,你孝子不守靈,你跑到跟車上算不算暴露呢?做事多動動腦子!”
羅璿的一番話,讓我有些想笑。這小子糟蹋人的時候,倒是腦子轉得飛快嘛。李昭討了個沒趣,鬱悶地回到了車上。我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是該同情他還是該嘲笑他。
我走到那個女孩子身邊。她很警惕,一下轉過身。我看看周圍沒人,我說:“喂,跟你商量個事兒!”
女孩子看著我,點了下頭。我說:“不要跟車上那兩個孝子提我師父,他們不知道我們也是挖墳的,因為是我同學,我不方便讓他們知道太多!”
女孩子笑笑,“我叫‘喂’嗎?我叫小刀,叫我刀女也可以!”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是這麼個回答,“哦,好吧,刀……女,我的事兒還希望你能幫忙!”
刀女說:“沒問題,但是你要好好表現哦!”
我眉頭一皺,“不是說好的嗎,我們是來參觀的,沒說要我們挖墳!我已經金盆洗手了,別來找我!”
刀女一笑,那嫵媚讓人看了心驚。她說:“你和耗子有個特點,耗子一撒謊喜歡說髒話,你一撒謊是不是不喜歡看著人呢?你金盆洗手?!你金盆洗手就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了!”
我有點微怒,“哼,我說實話,我就是不想讓他入這行!我已經錯了,不能再讓他跟著錯!”
刀女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不是吧,你心裏有鬼!你害怕別人超過你,害怕別人比你強!”
我嚴肅地看著她,“我倒是真希望他比我強,如果真是那樣,我也不會煞費苦心地在這兒想著怎麼讓他不再挖墳。他是我當年犯的錯,我現在,就在彌補這個錯!要不,我管他死活!我可以喝著小酒,看著球賽,幹嗎跑這鬼地方來受罪?!”
刀女看著我的眼睛,似乎很希望看出點什麼。她說:“你和你師父的性格倒是很像嘛,他可是為了朋友,損失了很多!”
我不耐煩地說:“首先,我是我,我師父是我師父。其次,李昭不是我朋友。還有,你能幫我讓李昭斷了這挖墳的念頭,我願意這次幫你們挖墳!”
刀女聽完,笑了起來,“你好像求人辦事的本事沒從你師父那兒學到,我也來個首先,你態度怎麼看也不像是求人辦事。其次,每年就挖墳的,像他這樣的,沒有一萬也有幾千,都像你這樣,算上下輩子給我們打工,你也不夠還啊!”
我愣了一下,“你幫不幫?給個痛快的!”
刀女一邊往車旁邊走,一邊說:“你?!說實話,你對我們來說,用處不大,我幫不了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用他也用不了幾次!”
我有點意外,看著刀女走遠,想著她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我追上去問了一句:“你什麼意思啊?”
刀女此時已經上了依維柯。我隱隱感覺這些人用李昭,和叫上我們一起來看他們挖墳,肯定是有陰謀的,而且越來越覺得這是個陷阱。
車再次上路了,我坐在車裏,覺得越來越熱,空調開久了又覺得冷,一時間死活找不到一個適合的溫度,幹脆椅子放倒,開始培養睡意。與其瞎想,不如跟著到了跟前,總會知道他們在幹嗎的。突然,手機響了,我趕忙掏了出來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
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響起,四川話,聲音很硬朗:“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這笑聲讓人有點毛骨悚然,我忙問:“你哪位啊?”
對方笑著說:“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還認識你師父耗子!”
我心裏咯噔一下,問:“你有何貴幹?”
對方問:“該是我問你們有何貴幹啊,你在我的道兒上想幹嗎?或者說,隱退的耗子有何貴幹?”
我明白了,我這是在和這夥人的老大在談。我腦子一轉,“哦,我和我師父沒關係,他還在隱退。我有個朋友非要我來看看,我不想讓他入這行,隻得跟著來,看能不能打消他的念頭!”
對方聽完,話鋒一變,“我不管你們想怎麼樣,但是不要在我的道兒上玩,我告訴你,要想玩,先考慮自己玩不玩得起!”
我一下直起身,也大聲地說:“我根本不想玩,但是也不想別人玩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起來。好一會兒,對方說:“據我所知,耗子獨來獨往很久了,也是我多年的朋友,我想你是他隱退前唯一的一個徒弟吧?”
我沒說話。對方接著說:“嗯,耗子不幹了,我一直為他惋惜。這樣吧,弟弟,我冒昧地叫你一聲弟弟,你也不吃虧。掌眼看墳的本事,不知道你從耗子那兒學了多少?他在這行裏,這兩把刷子可是個寶啊!”
我說:“我?請問掌眼看墳是個啥意思?”
對方支吾了一聲,“就是找墳,嗯,找到墳頭!”
我說:“沒學多少,一知半解!”
對方又支吾了一聲,馬上說:“謙虛!謙虛!不愧是耗子的徒弟,高徒啊!這樣,我明人不說暗語。耗子當年和我合作,找到墳,出了寶貝,我給他四個點,不出東西,我給一萬辛苦費。要是你自己找墳,文物我按黑市價給,保證弟弟滿意,而且呢,我保證沒人知道是小老弟你給的貨!哦,對了,耗子喜歡墳挖開再填上,沒問題,交給我,你放心!不知小老弟,你意下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