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應邀上路
話說回來,開學後的日子,除了適應還是適應。我總也忘不了南充老校園的樹和那湖,跟這兒比,我感覺南充才有學習的氣氛,而這兒離成都近了,心也跟著老想著飛,踏實不下來。
日子過了大約三周,一個下午,李昭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好像不在學校,說話也很著急,“瑉哥,我明天早晨回來,你準備一下,咱們明天早晨出發啊!”
我忙問:“去哪兒啊?”
李昭說:“我跟你說不清楚啊!瑉哥,早晨8點啊!8點,我來找你!”說著就掛了。
傍晚,他的跟班又給我掛了個電話。我將這個事兒告訴了小先和羅璿,問了他們兩個的意見,他們都覺得李昭這次來者不善。小先說:“如果真有好生意,他為什麼自己不去,非要把咱們幾個拉上!上次他偷別人寶貝,沒死我覺得都是萬幸了,這次又玩什麼!”
羅璿說:“瑉哥,咱去吧!不去咱也不知道他玩什麼花招啊!”
我抽了一口煙,“會不會是這小子向我們顯擺一下啊?你想啊,以前咱們不鳥他,現在他覺得自己找到組織了,必須要有個人了解他,那自然找到我們了啊!”
這一晚,我要大家早點休息,並且說了準備事項。我告訴他們去找兩把長柄鐵鍬,鋸短,帶身邊,裝備全部穿軍用綠色迷彩,鞋子全部穿陸戰靴。我們每人還背了鐵棍和開山刀,萬一李昭玩什麼花樣,還是可以抵擋一下的。順便再背兩塊壓縮餅幹,三瓶水。以前我很不愛帶水,也就是這次跟著爺爺他們,我學會了帶水。飯可以沒有,水沒了簡直是死了一半。
這個事兒我考慮了大半個晚上,早晨果然沒有起來,但是李昭卻7點半不到就開始給我玩命地打電話。我接起電話,他說:“瑉哥,你在哪兒呢?就等你們了!你咋不在宿舍啊?”
我說:“啊,那個……昨天和幾個美女一起喝酒,喝多了,正在睡覺!哦,你真的要去啊,我以為你開玩笑呢……哦,不是8點嗎?行了,我準備了!8點校門口見!”
掛了電話,我又迷瞪了一會兒,被小先和羅璿叫了起來。我睡眼蒙矓地說:“羅璿,你去取車,記住,選破的,越破越好!財不外露!一會兒我打電話給你,我們路上會合。”
到了校門口時,李昭和他的跟班正在興高采烈地談論著什麼,一見我們一身迷彩服的架勢,馬上說:“呀,瑉哥就是專業,穿戴這麼整齊!”
我一笑,“應該的!咱沒見過真正的盜墓,過去看看就行,但是不能讓人看扁了,那樣不是也丟你李部長的臉嘛!”
李昭點點頭,“那是,那是!哎,你還有個兄弟呢?”
我說:“他問朋友借了一輛車,取車去了,一會兒半路上和他會合!”
李昭眼珠一轉,“哦,那好,那好!那我們在這兒等他,也省了打車到成都的錢!”
我一聽,心裏有些鄙視,你小子約我們去挖墳,說一個子兒都不讓我們掏,這會兒又來混我的車。我說:“李部長,咋還要跑成都啊?讓他們來新都接我們唄!我們幾個不熟悉路,還想跟著你的車呢!”
李昭“嘿嘿”一笑,“人家是大人物嘛!怎麼能讓大哥來接小弟呢!還有,我們兄弟幾個坐在一起,也熱鬧嘛!”
我被他說得說不出來話。羅璿把車開到門口的時候,也有些意外,不過他馬上說:“我的車上還能坐兩個人,第三個人坐不了,這破車,多個人,爬坡時輪子都得飛出去!”
李昭愣了一下,尷尬地笑著說:“哥,我們趕時間啊!你看……我們幾個都不重,要不擠一擠?”
我想笑卻又笑不出來,給羅璿使了個眼色,這才讓他們兩個上來。我坐在前排,小先和他們倆坐在後排。一路上,大家沒有一句話,李昭不時地接著電話,聽說話口氣很是曖昧。羅璿一路上時快時慢,搞得整車裏的人都在玩過山車一般,我也受不了了,罵道:“羅璿,你找的啥破車,這車半路熄火咋辦?”
羅璿“嘿嘿”一笑,“沒事兒!你們李部長在,叫他給報銷嘛,他約我們來的嘛!”
車到了高筍塘,李昭招呼大家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了。他一下跳下車,就站在路邊上東張西望,隨後,他的跟班也跟著下去了。大約十分鍾左右,一輛轎車停了下來,直接就開到了我們的正前方,嚇了我一跳,因為車來得實在是太快了。從車上下來一個正點的妹妹,戴著墨鏡,短發。這女子我似乎在哪兒見過,可是一下沒有想起來。她走到李昭跟前,“你們都上這輛車吧!”
從她說話的架勢,我倒感覺她有點花姐的感覺,我對這個好像在哪兒見過的女子有一種莫名的好感。李昭衝我們招招手,自己就鑽進了車裏。我對那女子說:“啊,我們自己有車,還是開我們的吧,多輛車說不定到時候能幫上忙!”
那女子看了我一眼,接著又盯著我看了一眼,接著轉身進了車裏。她轉身的那一刹那,我看見她腰上別著一支伸縮鋼棍,吃驚得簡直差點叫出聲來。啊,是她!這不就是我跟了耗子哥之後,他唯一一次帶我去出貨的時候,那個說是保鏢的女孩子嗎?如果她不帶那伸縮鋼棍,我或許還認不出來。我頭“嗡”的一下,怎麼,怎麼她會和李昭搞到一塊兒去?我開始回想那天出貨的那別墅,還有別墅裏的中年男子,那老先生以及玩變形金剛的小孩子。
那女子的車很快往前開去,羅璿喊我上車,我才跟著一起上了車。這玩笑開大了,他們怎麼會找上李昭,李昭比標準的門外漢還可怕,他們怎麼會?而且我估計得沒錯,這女孩子的老板肯定很複雜,我們這邊要去見的人肯定也不是善茬兒,還有,按李昭的話說,鄭矮子和他們也有聯係,不會耗子哥也認識鄭矮子吧?不會,耗子哥斷然不會跟鄭矮子這種人打交道的,他喜歡獨來獨往,那鄭矮子又和這夥人是什麼關係呢?這夥人為什麼又要李昭加入進來呢,還有他那不長腦子的跟班。做古董這行當的人一般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這李昭他們怎麼就相信了呢?
小先和羅璿在車上罵著李昭沒眼色,而我有些緊張起來。我覺得吵,馬上嗬斥:“別說了!咱們這次估計是碰到行家裏手了!”
他們兩人看我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小先忙問:“瑉哥,怎麼了?你臉色咋這麼難看?”
我掏了一支煙,“這女孩子我認識,他的老板是我師父的客戶!而且,這客戶能力絕對不小!”
我把當時耗子哥帶我去他們家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跟他們說了一下,兩人聽完也不說話了。我說:“這樣,這趟水不是咱們能蹚的,不行咱們閃人,不要把自己給搭進去了!李昭那小子是想錢想寶貝想瘋了,咱們別被他拉下水。咱們小心,見了人不行就撤!”
車順著高筍塘一路往東開著,我坐在車裏時而沉思,時而煩躁,連小先在一旁都說:“瑉哥,你怎麼了?唉聲歎氣的!”
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最後,車在成都理工大學附近停了下來,我們的車跟著靠了邊。周圍很多人,我就見這女孩子下了車,清楚地看見她把一把甩刀放進了衣兜裏。她快速地穿過了馬路,我看見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了路邊,那女孩子就上了前排。過了一會兒,駕駛室的車窗搖了下來,一個戴著墨鏡的人望向我們的車。我感覺他墨鏡後的眼神盯得我脊背都發涼了,透過車窗也盯著他看。耗子哥跟我說過:“如果進去了,別怕,你心裏沒鬼,就盯著他的眼睛看,人最怕被人盯眼睛!”
可是這次,我害怕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一種前所未有的擔心油然而生。那人衝我招招手,盡管我們的是茶色玻璃,我依然感覺到他看到了我。我手心裏直冒冷汗,衝小先喊:“先兒,把空調關掉!”
小先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關了。那女孩子從那車裏出來了,回到這邊來,衝我們招招手,但是自己卻並不進車裏。李昭和他的跟班下了車,跟著往前走,那女孩子見我們沒下車,徑直走了過來。她有些嫵媚地站在我跟前,“下車啊,換車!”
我愣了一下,換車?!我大腦閃了一下,忙說:“那個……我們這次就不跟上去了,我這會兒手頭還有點事兒,我們得先走了!不好意思啊!”
這女孩子倒是直接,從兜裏掏出刀,一下放在我脖子上。這突然的一下讓我有點蒙,但是我突然就不怕了。周圍這麼多人,她不會亂來的。我說:“美女,我們不認識,第一次見麵動刀子,不好吧?還有啊,我朋友說隻讓我看,現在我不想看了,你還不讓走了?”
這女孩子倒是幹脆,“你們知道了我們的去向和半路行程,玩黑吃黑嗎?怎麼?小老鼠教你的?”
我聽到最後一句時怒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丫頭!我師父的名字不叫小老鼠,你可以說我,不要說我師父!”
這女孩子愣了一下,下一刻,她另一隻手一把扣住我抓住她手腕的大拇指,往後一折。突如其來的痛,讓我“哇”一聲叫了出來,路過的行人都在往我這邊看。我的肩膀“哢嚓”一聲,還好沒脫臼,但是痛得我眼淚都下來了。女孩子輕輕地鬆開我的手,“下車!怎麼耗子的徒弟連下車的膽子都沒有,真是他教出來的好徒弟啊!”
我想了想,一咬牙,“我跟你們的車!我去!”
那女孩子看著我,不說話。我頭一歪,揉著生痛的手指,怒視著她,“怎麼?你怕我跑還是怎麼的?小爺我答應的事兒,做不到,說出口的爛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