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罪該萬死,但在臨死之前,望陛下顧念昔日的情分,答應臣妾一件事。”
“千錯萬錯,都是阿沅的錯,求陛下放過臣妾的爹娘,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還有…,瑄兒還小,他還什麼都不知道,請陛下不要遷怒於他。”
沈巳背對她,不發一語,她知道,他這樣子,算是答應她了。
“多謝陛下,是臣妾辜負了你,臣妾願以死…謝罪…”
沈巳轉身,就看見她手裏握了一把匕首,直直刺入了自己的要害之處。
他驚慌地抱起她不斷下落的身子,一身素衣,不斷從傷口處浸出血來。不一會兒就染了一地。
沈巳一時慌亂無主,著急用手去捂住她不斷向外湧的血,卻是怎麼都止不住。
“阿沅!阿沅!”
他急切地呼喊著懷中意識逐漸虛弱的陳沅沅,害怕她就這樣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他並沒有想殺她,即使在知曉她騙了自己以後,他怎麼下得了手,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
“陛下,臣妾不想等到你賜的毒酒,或是白綾…,就讓臣妾自行了斷吧!”
陳沅沅氣若遊絲,她失了太多血,染紅了一身素衣。
沈巳雙眼發紅,大喊著叫太醫。可是陳沅沅就沒想過要活著,她對自己下手的時候直中要害。
“陛下,好好待瑄兒,不要告訴他,有我這樣一個母親。”
她交代遺言,想起自己才出生不久的孩子,他還那般稚嫩,自己以後卻是不能看到他長大成人了,想到這兒,眼淚像是斷了線地往外滑落。
“不…不不!朕不許你死!阿沅!朕不許你死!”
沈巳發了瘋似的搖著她的雙肩,卻無法阻擋懷中的陳沅沅越睡越沉。
“陛下…我們來生…”
淚珠滑過,她虛弱的語言卡在了喉嚨裏,眼睛慢慢閉合,無論沈巳怎麼呼喊,都再也醒不過來了。
“阿沅!阿沅!你怎麼忍心離朕而去!”
“阿沅!”
沈巳抱著懷中陳沅沅漸漸變得越來越冷的屍身,眼角滑過淚,盡是悲痛。
何為永失所愛,他現在算是撕心裂肺地感受到了。
一口血腥卡在喉嚨,他迫切地嘔了出來,是一口微微發黑的鮮血。
悲痛至極,催動了體內的毒性發作,接著,便不醒人事地倒在了地上。
醒來時,已經被人抬回了勤政殿。
太醫看過以後,神色慌張地跪倒在地,沈巳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是了解,他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多了。
沈燁給陳沅沅的毒藥雖是慢性毒藥,但此毒無藥可解,毒性在他的體內一天天累積,慢慢發作。
他當初騙過了陳沅沅,其實,就算沒有最後的那一碗毒藥,沈巳之前服用的那些量,也活不了多久。
更何況,陳沅沅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他終日陷在悲痛過度之中,身體自然垮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