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非非沒有說話。
簡兮低頭看著手裏的玻璃杯:“可能與他並肩的一定要是極為優秀的、與他有共同話題的人吧。”停頓了兩秒鍾,她抬眼看向聶非非,“你知道雍可也喜歡他嗎?”
正好有個電話進來,聶非非看了一眼來電人,按了拒接,向簡兮:“你繼續。”
簡兮摩挲著玻璃杯:“聶亦他……雖然沒說過喜歡雍可,但我看得出來他很欣賞她。他們高中就認識。聶亦是個很冷淡的人,從小到大雖然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可他沒有讓誰靠近過,雍可是唯一一個他允許她靠近的人。”少女的聲音近似低喃,“他們遲早會在一起。”
說完這一切,她抬頭看向聶非非,勉強笑了一下:“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麼多吧?”
聶非非喝了口橙汁:“也不奇怪。”
簡兮卡住。
聶非非促狹一笑:“和你開玩笑,我挺好奇你為什麼和我說這麼多的。”
簡兮看了她好一會兒,很輕地歎了口氣:“因為我看到你,就像看到我自己,不想你陷得太深,也變成我這樣。”
聶非非笑了一下:“好。”
簡兮愣住:“好,好的意思是……”
聶非非道:“就是謝謝你提醒的意思,我該登機了。”說著站起了身,“再見。”
S市到倫敦需飛行十二小時,聶非非有足夠時間思考簡兮問她的那個問題:她是不是喜歡聶亦。
她十九歲,正值青春,是一個易萌動的年紀,靠近聶亦時,時常會有心跳加速之感,隻是過去她不太會深思那些心跳過速的時刻。但此時想來,卻無法欺騙自己,她的確是喜歡聶亦的。
簡兮說她們一樣,從這個層麵來說,或許她們的確是一樣的。隻是她對聶亦並無什麼貪求。她從來沒覺得自己能和聶亦在一起,因此也並不需要聶亦的回應。這一點和簡兮不同。
聶亦就像是天上月人間雪鏡中花,不可及,不可觸,不可攀折。聶亦也應當是那樣。
她也不知為何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或許因她早早地將自己和聶亦定位為了兩個世界的人,所以當簡兮對她說她不會有機會時,她也並沒有很難過。對於聶亦,她從沒想過去攀折他,她隻想好好欣賞他。
她其實沒有那麼笨,真以為簡兮同她說那一番話是出於對她的擔心,更可能她隻是想要她趕緊出局,但到底是怎麼樣,聶非非其實也沒有太關心。
如今,在這華麗宴會廳的一角,聶非非回憶完過往之後,重新埋頭於手機。她關掉了微信,再次打開了雍可的臉書。照片上雍可笑得非常甜,看不太出來聶亦是什麼情緒。不過畫麵上隻有他們兩個人,客觀地說,確實很般配,讓聶非非也有些相信簡兮所說的,他們遲早會在一起。
棒棒糖已經完全化掉了,聶非非將棍子從口中抽出來,扔進了旁邊她用來取蛋糕的小盤子裏。
她沒再試圖聯係聶亦,甚至按了關機鍵,以防止自己做出不得體的事。對聶亦的小心思不能讓他知道,雖然現在她也沒同聶亦有多近,但她不想走簡兮的老路,被他更加地疏遠。簡兮的話真真假假,但這一條應該還是比較有可信度。
聶非非的心底湧上了一絲苦澀,不多,隻有一絲。
她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並沒有自怨自艾沉溺其中,而是站起來舒緩了下因久坐而變得僵硬的身體,然後走向冷食區,又選了三個小蛋糕。
她相信吃甜食能讓人心情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