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一旁的勇士齊步向前大聲怒喝，幾乎要衝上來把這個不尊重大汗的小子砍成肉醬。
大汗揮了揮手，坐下勇士立刻閉嘴，紛紛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就是你射傷我的馬？”大汗對於少年的無禮並不在意，事實上成吉思汗這一年多來一直在為射傷自己愛馬的那支箭耿耿於懷，常常在被利箭射穿頭顱的噩夢中驚醒。
少年並沒有回答，而是背過身去，似乎根本不把成吉思汗放在眼裏。
成吉思汗依然沒有動怒，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微笑。本來他是想在抓到這個射傷自己愛馬的人之後，親手砍下他的腦袋的。可此刻他看到那個神射手居然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並且那倔強的脾氣讓自己反而有些喜歡，此刻早已沒了要殺他的念頭。
“你想我怎麼處置你？”成吉思汗耐著性子。
少年依舊沒有回答。
成吉思汗哈哈大笑，“問你問題也不回答，真是一個倔強的馬駒。馬駒兒，你現在到底想做什麼？”
少年終於轉過身，眼睛裏又冒出駭人的殺氣，把成吉思汗周圍的勇士驚得齊刷刷地拔出佩刀。
“我要殺了你！”
成吉思汗微微一怔，少年的回答確實讓他大吃一驚，原本他以為少年最多說出“要殺要刮隨便你”之類他聽慣了草原勇士們的話，沒想到已成為階下囚的少年此刻居然還惦記著要殺了自己。成吉思汗有些不高興。
“為什麼要殺我？”成吉思汗問。
“因為你要殺了劄木合。”少年回答的很幹脆。
成吉思汗皺起眉頭，現在“劄木合”三個字是他最不想聽的名字，他的安答，他的仇敵，現在正躲在王汗那密謀著東山再起。對於曾經背叛過自己的結拜兄弟，他恨不得把劄木合挫骨揚灰。
成吉思汗對他身旁的一位將軍模樣的人耳語了幾句，然後正過身。
“你不過是劄木合的一名家奴，現在他早已如喪家之犬，總有一天會被我砍下頭顱，為什麼要為一個即將被我砍下腦袋的家夥與我為敵？”
少年側過身，斜著眼看了看成吉思汗，“即使被你砍了腦袋他還是我的主人。你最好現在把我的腦袋砍掉，不然總有一天我會為劄木合要了你的人頭。”
少年的話一點都不像從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口中說出，雖然對方威脅著要砍了自己的腦袋，但成吉思汗對於眼前這個孩子的脾氣喜歡的不得了，他突然決定把這個孩子留在身邊，即使為此放了劄木合一條狗命都行。
成吉思汗頓了頓，從馬上取下配弓扔在少年的腳下，露出一種讚賞的眼神，“要殺我的人多如這草原上的氈帳，憑你的實力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他示意手下給少年鬆綁。
“如果你真的想殺我，就隨我而去，隻有跟著我你才會有實力砍掉我的腦袋。”
少年低著頭沉默了一會，然後抬起腦袋，“就算跟你走，總有一天我也會殺了你。”
成吉思汗聽他這麼說，不禁地再次哈哈大笑，“怕死了？這麼爽快就答應下來？想跟隨我成吉思汗的人同樣如草原上的氈帳那麼多，你必須先證明自己有沒有跟隨我的資格。”
少年整了整套在身上的破皮襖子，從地上拾起成吉思汗的弓，“怎麼證明？”
成吉思汗指了指營火旁被串成一串的俘虜說：“泰亦赤兀惕部的人跟隨劄木合用七十口大鍋煮了我的七十名勇士，我不要求你殺了這些和你的主人相親的人，你隻要用弓射瞎他們七十雙眼睛我就允許你跟隨我。”
成吉思汗本來不想這麼做，他向來是一個直接了當的人，像劄木合那樣喜歡折磨俘虜的事情他不屑去做，但此刻他要把這個難題交給眼前的少年，他想看看這個少年是否如他所說的那樣一心想殺了自己。
“隻要你射瞎他們的眼睛，那麼不僅你可以跟隨我，泰亦赤兀惕部的其他人從此得自由身，也會成為我成吉思汗的兄弟。”
少年瞥了一眼周圍的俘虜，他們正在用一種哀求的眼神看著自己，似乎在懇求少年不要答應，他們寧可挨上爽快的一刀。
“我不射勇士和小孩。”少年提出自己的要求。
“女人呢？”成吉思汗以為少年心地善良故意這麼一問，事實上他並不想對以美貌而聞名整個蒙古大草原的泰亦赤兀惕女人動手，對於女人他向來心慈手軟。
“她們已經沒有用處。”少年卻異常冷酷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