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車軸為尺,殺!(2 / 3)

衛士一擁而上將木華黎綁了個嚴嚴實實,然後向陣後拖去。木華黎掙紮著向大汗呼喊:“大汗欲得天下,需以仁德昭示世人方可得天助。”

成吉思汗沒有理會,麵色陰沉地抬起馬鞭向前一揮,從牙縫裏蹦出一個字:“殺!”成千上萬的騎兵便在讓人透不過氣的箭雨之後,撲向塔塔兒人的營寨。

以簡單武器裝備起來的塔塔兒人拚死迎戰,弓箭射完了便用石頭投擲,刀刃砍卷了便用牙齒,整個烏拉爾河沿岸彌漫著濃重血腥的氣味,塔塔兒人奮起反抗的呼喊聲充斥於耳。成吉思汗的騎兵們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傷亡遠比在答闌捏木兒格麵對塔塔兒數萬鐵騎時多的多。常常是一群手無寸鐵的塔塔兒百姓頂著刀風箭雨集中撲向一個成吉思汗的騎兵,將其拖下馬來活生生地用石頭砸死或者幹脆一擁而上用牙咬死。

整整一個白天成吉思汗對塔塔兒人的屠戮都沒有停止的勢頭,等到太陽逐漸落下,由於裝備上的差距塔塔兒的抵抗逐漸弱了下去,當塔塔兒人敢於拿起武器反抗的最後一名勇士被成吉思汗的騎兵砍翻之後,剩下的老弱病殘終於放下手裏的武器束手待斃。

成吉思汗命人將餘下的男人全部用牛皮繩反困雙手,沿著海拉爾河一字排開,全部麵向冰冷的河水直挺挺地站著。成吉思汗騎著他那匹白唇黃馬巡視著列隊站好的塔塔兒人,銀色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像是抹了一層亡靈的陰影。麵對這個征服者,被俘的塔塔兒人全都昂著腦袋,時不時地轉身向成吉思汗啐上幾口。

成吉思汗像麵對螻蟻一般,眼裏沒有絲毫的血色,待巡視完所有俘虜之後,他以極其冷酷的聲音下令:“以車軸為尺,殺!”

頃刻間,原本清澈見底的烏拉爾河被塔塔兒人的鮮血染紅,連銀色的月光似乎都變成了暗紅色。所有高於車軸的塔塔兒男人全部被攔腰砍斷,哪怕是一個未成年的孩童,如果他的頭顱高過了車軸,那車軸以上的部分便會立刻被刀鋒削去。

幾乎每一個參與屠殺的蒙古人都更換了五次以上的屠刀才使塔塔兒人呼喊的聲音漸漸衰弱下去,海拉爾河沿岸遍布塔塔兒人的頭顱、被削去一般的軀體以及從軀體裏流淌出來的內髒,河麵上的屍體隨著波浪有節奏地升浮,就是連參與行動的成吉思汗的將領都會忍不住扭過頭去,不敢再看眼前如地獄般的慘狀。成吉思汗卻麵無表情地麵對塔塔兒人的慘死,像看著一出毫無樂趣可言的演出。所有人都覺得成吉思汗此時不再是人,而是惡魔,是死神,是一切生命的終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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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殺毫無阻攔地進行的時候,其其格正在氈帳裏服侍箭傷尚未好利索的哲別。她並不知道遠處傳來的慘絕人寰的慘叫和呼喊是出自她部族的同胞,好奇地問哲別那到底是什麼聲音,征討已經結束,附近不應該再有什麼廝殺才對。

自從慘叫聲傳來,哲別就意識到成吉思汗開始對塔塔兒人動手了。此刻,其其格提問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看著其其格天真的麵孔,依然年少的他卻突然覺得自己肩上的任務很多很重,隻是不知道該去做些什麼。哲別告訴其其格那應該是圍剿臨近馬賊的聲音,雖然明知這個回答漏洞百出極其荒唐,但他實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來搪塞。好在其其格對於哲別的話向來都很相信,所以哲別能輕鬆地應付過去。

屠殺帶來的慘叫一直持續到半夜,冷得讓哲別無法入睡。見其其格已經睡著,哲別偷偷地到馬廄牽出鋼嘎,想去河邊看看究竟。些許日子沒見到主人,鋼嘎這回看到哲別高興地直拿腦袋蹭他的手背。哲別翻身騎上鋼嘎,沒做任何聲音隻是指了指河邊的方向,鋼嘎便會意地撒開蹄子衝出了營寨。

等哲別趕到河邊的時候,殺戮已經接近尾聲,剩下的兵士為了省事幹脆將俘虜們捆在一起,然後綁上巨大的石塊直接推進冰冷刺骨的海拉爾河,縱然俘虜們哀求兵士給他們爽快的一刀卻沒有人理會。

見哲別到來,為首的一個百夫長上前參拜。雖然論職位他要在哲別之上,但哲別畢竟是成吉思汗身邊的人,況且眾人早已被他在答闌捏木兒格一役中的神勇表現而折服,此刻更是畢恭畢敬地向心目中的英雄行禮參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