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蓋篆借用衛生間的時候，於尚軒拿來店裏的預約記錄本往前翻閱，才發現這男人每個月都會來店裏一趟。
這些隻是有記錄的，看那人對店內布局的熟悉程度像是經常到訪，就連起身時也自然地關上那扇漏風的窗戶。
狂風卷起飛石不斷砸向玻璃，細碎石礫刮擦的聲音仿佛描繪出店外紛亂的景象。
陰雲密布，接著落下小雨。
蓋篆的越野車還停在門外，張揚又紮眼。
衛生間的門這時打開，蓋篆臉頰上依舊掛著微紅，手不自然地藏在背後，姿態扭捏。
於尚軒眉頭擰成八字，厲聲質問：“你沒有在裏麵幹壞事吧？”
“啊？沒……沒啊，我就是想說，還有三個小時，我們能做些什麼。”
他抬頭望向掛鍾，才九點。
“紋好了就滾，趁著雨勢還不算大，滾回去。”
蓋篆抱起自己一邊的手臂，上下揉搓，低聲說著：“阿軒，我冷。”
他視線移向地板上的黑皮外套，揚了揚下巴：“你衣服不是在那，穿上就不冷了。”
男人撇嘴，原地佇立。
“沾了畜生的血，不想穿。”
他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髒亂不堪，瞬間顰眉，揪起襯衫一角厭惡地看著，隨即解開扣子想要脫下扔掉。
這個動作對於胸口平平的男人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般自然。
因為嫌棄至極，他甚至沒有完全解開，就粗暴地單身掀開衣服，隨手扔進垃圾桶。
撩起碎發，端起茶杯將溫熱的半杯水一飲而盡。
隨後說道：“你走的時候最好把髒衣服也帶出去，扔掉。”
蓋篆沒有及時回應，隻因所有注意力都落在於尚軒充滿男性荷爾蒙的健碩身材上。
極盡克製地淺淺吞咽下，喉嚨上下滑動，心髒卻快要跳出胸口。
這個紋身師的臉是蓋篆的心頭好，沒想到身材也是，性格也是，從內到外防不勝防。
那些沒敢在洗手間裏做的壞事，此刻愈發洶湧地湧上心頭，渾身難耐。
“啊……”蓋篆深歎口氣，崩潰地說：“阿軒，你絕對是故意的。”
“什麼？”
“明知道我喜歡你，為什麼要讓我幹瞪眼看著，摸不到！為什麼！”
於尚軒驚詫地揚眉，反問著：“我在自己的店裏脫衣服怎麼了？上麵沾著血和泥，新買的衣服就報廢了，還沒找你賠呢。”
“我賠啊，給你買十件，五十件都行。你要錢也可以，和我交往吧。”
“你…………”
這對話本就讓人惱怒，再想到很可能是Dagger的那張臉，他的麵部如同十級大風刮過寸草不生。
“政府在籌劃東西區合並，我也在考慮轉型，不幹這行了你能答應和我交往嗎？”
蓋篆步步逼近，於尚軒感覺後背的汗毛直立。
空調機出風口吹來一陣涼風，他真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蓋篆輕笑道：“阿軒，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可能我太心急了，對不起。”
這貨，是反派？
開什麼國際玩笑！
就算是一百名開外的反派陣營參賽者都不可能在係統裏坦然說著“對不起”、“我錯了”之類的話，與角色嚴重不符。
他想，也許是搞錯對象了，這男人竟給他一種楚楚可憐的錯覺。
下一秒，蓋篆端起茶杯走向飲水機，舀起一勺速溶咖啡倒下，熱水衝散顆粒化為濃醇一片。
蓋篆呢喃道：“我那裏有上好的咖啡豆，想帶給你……”
他嘴角猛抽，淡淡回道：“不需要。”
“唉，我的手下都說，幫派的生意越做越大，光是HAS就成了西區人的底氣。有錢有威望，就是缺個壓寨老公。”
於尚軒：……。
“你真的不願意麼……阿軒，偶爾感受下與東區截然不同的生活，也是人生的另一種體驗啊。”
蓋篆搖動勺子時，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凸顯，看著像是經常需要打鬥健身的類型。
沒有係統提示，很難獲取對方更多的信息。
倘若這人住在西區，今晚回去後可能要到下個月才有機會見麵，而深入了解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
看著時間還剩下一個多小時，於尚軒翻出新襯衫悶聲套上，從蓋篆手裏接過咖啡。
熱氣升騰，香味撲鼻。
似乎也把他的腦子熏迷怔了。
於尚軒坐在沙發裏沉寂兩秒，遲緩開口：“……你喜歡男人？”
“不，我隻喜歡錢。”
蓋篆沒有撒謊，句句真情實感。
但惹來於尚軒的一個冷漠白眼。
“但是我確實很喜歡你，從沒有那麼想得到一個人。”
蓋篆話畢，就看到白眼加深，悻悻地笑著。
於尚軒：“為什麼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