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篆打開臥室的燈，靠在門框旁凝著於尚軒。
“阿軒，吃醋了？”
此話迎來於尚軒的一記白眼，棱角分明的下唇抿成薄線。
唯一令他感到滿意的是蓋篆剛才對夜殺的警告，讓他覺得蓋篆就算是故意接近自己或演戲，也至少表裏如一。
臥室內陳列幹淨整潔，一張雙人床，整麵牆的展示櫃，裏麵擺放著各式槍械，被擦拭得鋥亮，唯有一個隔間內擺了個相框。
於尚軒走向展示櫃，隔著玻璃看向那張照片。
照片裏左側的女人穿著極為樸素的衣衫，笑顏溫潤如春，懷裏抱著個麵龐嬌嫩，眼眸清澈的男孩。
男孩可愛得如同洋娃娃，趴在女人懷裏噙淚，隻露出半張臉。
不知為何，他一眼就認出那是蓋篆，可能因為男人也漂亮的不像話，隻是眼裏缺少了點童真。
“這是你？”
“嗯，我和我母親唯一的合照，那時我可能才七八歲？好後悔當時被徐叔的醜臉嚇哭了，應該要笑的……”
蓋篆抬手拉開玻璃門，手指輕拂過母親的麵容，眸子裏閃過一絲悲憫。
於尚軒也有過同樣的感受，所以心領神會，沒有繼續問。
他指指一旁的機關槍，顰眉道：“每天麵對這些，你能睡得著？”
蓋篆輕巧回答：“能啊，這樣才睡得香。”
接著，猶豫著攀上於尚軒的手臂，喉嚨細微滑動：“……阿軒，我這兒隻有一張床，你……”
“我睡床，你睡地板。”
蓋篆不情願地撇撇嘴，扯了下於尚軒的袖子：“別吧……我睡不慣地板，又硬又涼，雙人床其實可以你睡一半我睡一半。”
“三層樓，那麼多房間，你別告訴我找不出另一張床！”
這小子到底想幹什麼，一言不合就上手，死死拽著，跟自己欺負他似的。
蓋篆撓了撓下巴，露出壞笑：“我特意讓手下把其他床都扔了，怕你誤會。”
“所以你的意思是，篤定我會跟你來？”
“也不是很確定，隻是未雨綢繆。”
於尚軒的視線流轉到蓋篆白皙的手掌上，嗬道：“撒手，死變態。”
“就讓我睡嘛……”
“滾！”
“……睡床嘛，你既然對我沒感覺，怕什麼呢？”
於尚軒一時語塞，憤憤地轉過身，甩開那隻不老實的手。
“浴室在哪，我要洗澡，睡覺。明天還請你收拾出來一間房，今晚……我先將就一下。”
與蓋篆對峙很痛苦，很難吵起來。
麵前的男人沒有表露出任何攻擊性，反而換了種以柔克剛的方式折磨自己。
他不想浪費時間，從下午熬到夜裏，濃重的困意讓他眼皮越來越墜。
既然能住進蓋篆的獨居住所，就說明他已經半隻腳踏入HAS，接下來隻能了解清楚蓋篆的預謀，找找看他有何仇家。
敵人的敵人就是他的任務，這是係統的套路。
“嗯，我給你找件睡衣。”
蓋篆喜笑盈盈，拉開衣櫃在最下層翻找著。
不一會兒，他掏出一條黑色緊身短褲，在手裏揚了揚：“給你。浴室在這層的盡頭。”
於尚軒瞠目地問：“你……你告訴我這是睡衣嗎？！”
這就是一條，緊身內褲！
誰來說它都是條內褲！
“都是男人，裸睡不是很正常。我其他的睡衣對於你來說尺碼太小了。”
於尚軒悶哼道：“這條尺碼也小了，穿不上。”
話音未落，蓋篆鬼迷心竅地看了眼於尚軒的襠部，旋即斂眸。
“……嗯，確實小了。”
“你往哪看呢？！”
於尚軒被莫名視奸，憋著氣，雙手抱臂沉默了一陣。
他總覺得這樣下去隻會讓這小子更猖狂。
似乎自己越氣越躲，對方越開心。
獵人與獵物本末倒置，他很不喜歡。
蓋篆既然拒絕了夜殺這種送上門的男人，也許真的如對方所言，蓋篆也是個處子。
於尚軒憤懣想，都是處，你在這裝什麼老手？！
他接過緊身睡褲，換上副輕笑的神色，居高臨下地看向蓋篆。
“好，今晚就一起睡。”
蓋篆的瞳孔明顯放大，身子頓了下。
嗬，大放厥詞的壞種倒是先害怕了。
看來西區養出來的都是表麵凶狠內裏軟弱的家夥，不值得畏懼。
他將睡褲搭在肩上，一路明亮，走廊裏數盞頂燈亮起，很快就走到了最裏那間。
“神經病，還不把浴室安在臥室裏。”
說著，他扭開門把。
那間房內確實是浴室，但空間太過寬敞，裝飾奢華，像是踏入高檔洗浴中心，10X10米的浴池未免有些太誇張。
“呃……”
一時間竟不知道從哪洗起。
從頭吧，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