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一隻手附在我額頭好一會兒,轉而又到了我臉上,我不耐煩地打掉那隻手,說:“我告訴你,何睿天,等下你們要是還敢糟蹋我,明兒我就叫上招兮把你給炒了。”
朦朧聽見杜昊止不住的笑,立馬又沒了聲,我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至於誰讓我躺在沙發上,誰給我蓋的衣服,又是誰在旁邊小聲說了什麼,我都不知道,也聽不清了。隻不過我依然保持著幾分警覺睡著,模糊聽著劉經理回來後何睿天又吹捧起來,過了一會又安靜下來了,我這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正準備沉沉睡去,又被一人搖醒:“茸茸,醒醒,我送你回去。”我睜眼一看,隻見杜昊一人,就問:“老板他們呢?”“他們去老地方喝茶去了。茸茸這次簽約大有希望啊,剛剛劉經理就一直在誇你。”“切,誰稀罕。”我不屑地說,“那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坐在台階上,等著招兮來接我。杜昊被我趕到何睿天那邊去了,有很多合約細節都是杜昊打理,他和何睿天一起,簽約的可能性更大。我繞了繞頭,腦袋還是又暈又痛。期間有人過來詢問,我擺擺手說謝了,招兮大概還要過一陣子才來,我試著站起來,走下台階到馬路邊。冷風吹過,傳來陣陣涼意,周圍人聲嘈雜,車水馬龍,我在心底暗罵,為了這次飯局我僅僅穿了一件裙子,以至於現在凍得直哆嗦。忽然一種熟悉的說話聲傳入我的耳中,這聲音猶如棉花糖一般,觸動我內心的柔軟。時隔一年,這聲音我依然能銘記於心。說話聲漸行漸近,我慌忙鑽入一輛剛好駛停的車內,車內的暖氣讓我噴嚏連連,而聲音的主人在不遠處停下,好像正和人交談著,我鬆了口氣。隨即睡意□□,也不管車的主人在一旁絮叨,我迷糊嘟囔到:“不好意思,請讓我待一會兒,就一會兒,我馬上就下去。”
半睡半醒間,誰的手機響了,等我意識到是自己的時,鈴聲又沒了,隻聽見很小聲的說話聲,接著就有人想要推醒我:“這麼想睡,就回家睡去。”我睜眼一看,車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男人,正帶著淺淺的笑意看著我。
“許總,再不去就怕趕不及了。”
“嗯,不急。”
“許總?怎麼又是一個“總”啊?你是剛剛那個許總嗎?”我眯著眼瞅向他,他眼角仍帶著笑,嘴唇向上勾著,麵帶春風,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我看了很不爽,說:“做老總很爽是吧?瞧你那得意樣兒。你知不知道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都得仰仗著你們這些老總而活啊,簽個約還那麼磨嘰,簽就簽,不簽就不簽,哪來那麼多廢話的。”
我見他不答腔,又說:“剛剛那個劉經理,不就是屁大個經理嗎,至於這麼囂張嗎,我們都約他好幾次了,飯都吃了好幾回了,一跟他提合約他就和我們打太極。害我每次出來都得弄得一身酒氣,氣死我了。”
“喝醉酒了還這麼能說啊?你朋友來接你了。”他一說完,我這邊的車門就被打開,招兮站在車外說:“你是等我把你拽出來呢,還是乖乖自己出來?”我馬上自覺地下車,站在寒風裏,我直哆嗦,招兮不悅道:“不就是朋友聚會嗎?你至於喝這麼多嗎?還穿這麼少,上次去相親也沒見你這麼積極。”招兮邊說邊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還帶著招兮體溫的外套讓我暖和多了,我揚著手大氣一揮,說:“我沒醉,才喝了那麼一點而已啦,你瞧,我走直線給你看哦。”興許是風大,我走的直線歪歪斜斜的,那個許總的司機扶住了我,也不知怎麼他們不急著走了,我對他微微一笑,說了句謝謝。招兮從司機的手裏接過我,說:“得了,你沒醉才怪,你說你哪次喝醉不是這傻樂嗬樣兒,上上次不是還掉泳池裏去了。你要是還敢這樣我就不管你了。”我一把抱住招兮,用一種招兮毫無抵抗力的可憐兮兮的語氣說:“招兮,我們回去吧,我好想睡覺。”剛巧這時一輛出租車在旁邊停下,我被招兮一把塞了進去,我一接觸暖氣,就呼呼大睡,過了一會兒,我恍惚聽見關門聲,接著車也開始緩緩駛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