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下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萬分尷尬地說:“No,No,Thankyou。”我努力讓自己的吐字清晰飽滿,對麵的許錦宏還是一臉鄙夷的神情,我暗道,嫌我讓你難堪了,當初就不要帶我來這裏嘛,天知道我自從六級過了後就再沒碰過英文了,剛剛我已經算是反應快的了。
我自顧自地看著前麵的菜色,擺得倒是有模有樣,就是不知道吃起來味道如何了。隻不過,眼前的這幾個菜時我剛剛點的嗎,和我想象中的差別也太大了吧,壓根和那幾個英文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當下二人便安靜地吃了起來,我偷偷看了眼許錦宏,他吃得不多,更多的是喝酒,看他那副自我陶醉的得瑟模樣,我心裏莫名地就來了氣。
“這個顏色很好看呢,想必一定也很好喝吧。”我隨手拿起我旁邊的酒杯,湊在鼻間了聞,“嗯!挺好聞的。”說完我一口喝下,甜甜的,澀澀的,一種愉悅的感覺從我嘴裏一路躥下,我疑惑著問:“這是酒,還是飲料啊?”
“因人而異。”許錦宏凝視著我,神情淡然,眼波流轉不定。
我將信將疑,繼續賣力地侍弄著手裏的刀叉。我這人比較專情,用慣了筷子,這刀叉老是用不習慣,不管多少次,都毫無進步,有時候連哪隻手拿刀,哪隻手拿叉都分不清楚。
餐刀劃在盤子裏一聲聲‘吱溜’短促卻尖銳的聲音,旁邊的幾個老外時不時朝我們這邊投來探詢的視線,我仍是鍥而不舍。許錦宏估計是實在看不下去了,皺著眉放下手裏的酒杯,扔過來一句話:“把盤子遞過來。”他喝了點酒,聲音裏透著一股懶而不膩的味道,身上那種似乎是與生俱來凜然懾人的氣勢卸去不少,可是眼神絲毫未變,像是帶著利勾似的,活生生能把人身剮出個洞來。
我不知道他想幹嘛,依言遞給他。他神色自若地伸手接過,然後熟練地拿起刀叉切起來,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我仍是被驚到目瞪口呆,張著嘴結結巴巴地說:“這個,這個,我自己來吧!”這時周圍一些客人正看著我倆,不約而同地都帶著曖昧的笑意。我耳朵根都紅了,這下臉丟大了。
“你自己來,估計我們這頓飯也不用吃了。”許錦宏低著頭,一邊說著話,一邊雙手有節奏地擺動著。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此刻的他沐浴在低迷的燈光下,側臉迎著燈光顯得棱角格外分明,臉部線條柔和許多,全然不似之前給人冷漠疏離的感覺。
我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把整盤都切好,再放到我麵前。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極盡諂媚:“許董,您人真是太紳士了!謝謝您!”
他“嗯”了一聲,看都沒看我一眼,鄭重其事地說:“那就把這裏的都吃完了。”我一愣,有點反應不過來看了一眼一整桌的吃的喝的,悶悶地道:“好。可是我隻負責吃我的份,你的……”我的視線落在許錦宏那沒怎麼動的餐點前,有點為難地沒有說下去。
“我沒說要你負責我的。”許錦宏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