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孝禮神色猙獰:“我會讓他知道,被風吹斷的草是什麼德行!”
大同山堂堂主吳世飛平日就少言寡語,今天更是一句話不說。此時卻突然側頭看向葉孝禮:“不是我不相信葉董,不過要想讓兄弟們服氣,總要做點事情出來讓我們看看才好。”
“吳董莫非想要做出頭草?”
吳世飛雙手攤開:“歹勢!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大同山堂人少又沒錢,哪裏夠資格出頭?誰做把子我都無所謂。就是不知道孟霜那邊是什麼態度?”
王權也接話道:“就算雷董的事真是孟霜做的,也是雷世剛這個做兒子的出麵討公道,和其他人不相幹。葉董既然要做風,應該先解決掉這根草才對。”
洪立咳嗽一聲:“我和老雷是麻吉兄弟,他的事情我肯定過問。不過事關重大,我們總要問清楚才對。”
“我召集大家來楓林閣開這個會,就是為了這件事!”
葉孝禮心知,要想收服七大山堂不是易事,即便自己背後有人支持,不出血也是不行。
他沉聲道:“有武幫主這個人證,就連刺客都能找到,就算孟霜抵賴也沒有用。我們八大山堂共進同退,一起向孟霜討回公道!她人現在北投,我們不要給她機會逃走。做掉她為把子報仇,總部的地盤和公款賬目,我分文不取,由各位堂主均分。今後每月上交的數目,也下降三成。我可以對天發誓,毒蛇幫絕不會父子相傳。我葉孝禮死後,幫主就從八大山堂的堂主裏麵出,誰得人心誰做幫主!”
這是利誘,下麵便是威逼。
“孟霜做把子,就會帶我們和五湖幫打架。不管打輸打贏,在座各位都免不了牢獄之災。就算將來放出來,一樣什麼都沒有。堂口、小弟都會變成別人的,我們辛辛苦苦打拚,最後落個兩手空空,值得麼?”
鴉雀無聲。
葉孝禮麵露微笑,這個時候不拒絕就是同意。等到斬死孟霜,再把總部的公款和地盤分掉,這些人想要另選他人也無可能。
洪立忽然說道:“我聽到消息,飯鏟頭和竹葉青,也帶人去了北投。”
“垂死掙紮而已,有什麼關係呢?飯鏟頭竹葉青就算跟她上床也不會陪她去死。我們八大山堂一起動手,總部那些人難道會為了一個叛徒和我們作對?何況還有武董幫我們!”
武崇先點點頭:“我的人會聽從葉董安排。”
越南幫的人雖然不多,但是能殺善戰的名聲在外。這批殺手公開支持葉孝禮,其餘堂主就算是對這個人再怎麼不滿,這個時候也不敢表達出來。
雖然他們各自身後都有保鏢,但是對上葉孝禮加武崇先,明顯力有不逮。
何況這個時候誰開口,就是替孟霜擋槍,這種蠢事誰也不會做。
葉孝禮又拋出手中最後一張王牌:“我和五湖幫的君武大仔通過電話。”
眾人神色平常。
幫會之間敵對,不妨礙幫會高層之間交朋友。葉孝禮什麼人大家心裏有數,不能指望他對幫會有什麼忠心,隻要聽他交談內容即可。
“君武大仔答應,隻要我做把子,就會和我們合作。高董的名聲大家都聽過。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賺錢,他會帶我們發財,賺的錢肯定比孟霜更多。我們都是眷村子弟,本來就沒必要自相殘殺,就算要打也是和本省掛打了。到時候我會讓相樂會出兵對付司偉聰,我們和高董一起發財,大家開心有什麼不好?”
沒人同意,也沒人反對。
哪怕是對葉孝禮最不滿的蕭俊,這時候也低頭不語。對於這個把子說不上歡迎,至少不夠資格反對。
這就足夠了。
葉孝禮從沒想過得到眾人真心擁護,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隻要他們不敢明著反對就足夠了。現在這樣就很好,以後隻會更好。
他舉起酒杯向眾人示意:“如果沒意見,就喝了這杯酒!去北投,為雷董討公道!”
除他之外的八個人也舉起了杯子,雖然速度前後不一,但終究沒人拒絕。
大事已成!
葉孝禮酒至唇邊不等飲下,門外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想要公道,又何必勞師動眾到北投!”
門被推開,一身旗袍手持玉煙槍的孟霜出現在眾人視線內。
房間裏各位老大帶的保鏢都是兩個,隻有葉孝禮的保鏢是四個。
這四個人剛剛退役不到一年,身手並未減退。在來之前就已經得到老大嚴令,一見孟霜出現,四人同時伸手掏槍!
砰砰砰!
槍響如爆豆!
風衣墨鏡兩手各持一支伯萊塔手槍的陳繼祖衝入房間,雙槍噴吐火舌,四名保鏢的槍不等拔出,頭就已經被轟成爛西瓜。
血漿迸濺,把雪白壁紙染做鮮紅。
葉孝禮原本是以跪坐姿態和眾人說話,從孟霜出現到陳繼祖開槍殺人,不過是幾秒鍾的時間,他試圖起身,可是剛站起來一半,胸前就已經中了一發子彈。
陳繼祖敢打賭,葉孝禮在這種場合絕不會穿防彈衣。因此對他采取的是莫桑比克射擊法:兩槍軀幹,一槍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