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就這樣認輸了。項傑在心裏狠狠的對自己這樣說:項傑,你拿出點能耐來,拿出點 讓他們臣服的能耐來!
似乎也就是受了這樣的鼓舞,項傑原本已經強弩之末的身體,突然之間再一次爆發了無限的體 能。
不難看出來,項傑其實已經突破了自己的極限。
現在的他,前所未有的強悍,也前所未有的脆弱。
強悍,是因為這是他從未有過的巔峰狀態,他終於突破了自己的極限,他的力量,他的修為, 都在這一戰中得到了新的提高。
脆弱,是因為他在這樣極端的情況下突破第一次突破極限,沒人知道,他究竟能支撐到什麼時 候,就連他自己,心裏都實在沒底。
不過現在的項傑根本想不了那麼多。現在的他,就是一把槍,就是一柄劍,是這天地之間一切 具有最強大的殺傷力和衝擊力的武器,他就是他自己的武器!
他這件武器,要守衛的,就是他心愛的那個女人!
人群開始有些退縮。也許,他們真的從未見過這樣拚命的一個男人。
他們從未想象過有一天,有這麼一個人,竟然會采取這樣極端,這樣不顧後果的打法,他把自 己當做摧毀一起的武器,這樣,他摧毀了世界,豈不是也摧毀了他自己?
可是,在強大的武器,終於也還是有需要停下來休養的時候。
再強悍的人類,也終於還是有精疲力竭的時候。
項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竭力放鬆自己的身體,讓每一塊肌肉都得到最充分的休息,以便能 最快回複自己的體能,迎接下一輪的戰鬥,可是,他從來沒這樣清晰的感覺到,力量正在自己的身 體中一絲一絲的溜走。
項傑覺得自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手裏早就已經沒有了水,隻是徒勞的抓著一把黃沙, 太多的海市蜃樓和體力的透支讓他看不清自己握住的究竟是沙還是水,他隻是覺得自己想要用盡全 力握住手裏這最後的一點東西,可是無論他怎樣努力,那種無力回天的挫敗感和無力感,卻還是洪 水一樣一波一波的席卷他的全身。
有那麼一瞬間,項傑覺得自己可能真的無能為力了。但是這樣的念頭隻是電光石火之間的一閃 念,他還是很快就重新振作起自己的意誌力來。
夢怡,夢怡還在等著我帶她離開。
夢怡,夢怡。
項傑在心裏默念著心上之人的名字,他覺得自己仿佛是個競技場上的拳擊運動員,雖然已經被 打垮了,可是,他的意誌力還是頑強的,頑強到,即使他已經傷筋動骨,卻還能在裁判清晰的數到 “十”之前,奇跡一樣的爬起來。
項傑一向自詡自己有一副硬骨頭:“就算打不贏,至少我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輸掉。”他總是這 樣打趣自己。這一次,也不例外。
項傑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已經不再屬於自己,自己的靈魂已經出竅,正在自己身體的上方懸 空著,帶著點悲憫的表情看著他。
在那樣的憐憫的表情下,項傑石頭一樣的身體,竟然好像是一頭受了傷的猛獸一樣,不甘屈服 的昂揚了起來!
項傑就這樣站在那裏,看著對麵天道派的眾人,不言,不語,卻不怒,自威。
一時間,眾人都看的有些呆了。
可是項傑到底還是已經超越了極限。
他就算用頑強的意誌力,支撐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站了起來,可是終於還是力不可支的慢慢倒 下了。他緩緩向下歪倒的身體,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塊頑固的礁石。
但是項傑的神智還是清醒的,他對自己呐喊著:嘿,給老子站起來,別磨磨唧唧像個娘兒們似 的,是男人就站起來繼續打啊!
可是這一次,不管他的意誌對他的身體叫囂什麼,都不再有效力。
項傑悲哀的看著自己倒下去,他不想束手就擒,但是,眼前的光景,早已山重水複疑無路。至 於那柳暗花明的又一村,項傑不敢張望,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一輩子,算是張望不到了。
項傑知道自己已經無力抵抗,他隻想幹脆利落的死去,不要再多受折磨才好。
也許是忌憚他剛剛支撐著自己站起來的強大意誌力,此刻,他雖然倒下,但是對麵的一群天道 派眾人,卻還是投鼠忌器似的,畏首畏尾,並不敢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