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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們商量完畢。

“既然如此,我宣布,朱姬有罪。”艾蘭爾指著地上的屍體,“她親手殺害族人,應受陽光暴曬化灰的懲罰。至於你,澤。”他轉頭看他:“你並沒有親手殺何其,罪不至死,我們要把你監禁十日,並判你今後不許有任何夥伴。”

“好極了。”笙鼓掌,“果然公正,我很滿意這個結果。”

“你們呢?”他問我與澤。

“我不同意。”我抓住鐵欄叫,“笙這樣計算族人,為什麼不懲罰他?”

“我會的。”艾蘭爾冷冷地,看笙一眼,“他也將受到監禁十日的懲罰。”

“無所謂。”笙憤憤地,狠狠啐一口。

“為何不讓澤以後有夥伴?”我仍不甘心,“禁閉十天的懲罰已經夠狠了,為什麼還不許他有朋友?”

“這用不著你插嘴。”艾蘭爾淡淡地,“這樣判罪自有道理。”

“算了。”澤突然阻止我,“朱姬,任何判決隻是種結果,本來與公正公平無關。”

“胡說八道!”我拉住欄杆狂搖,用我最後的一點氣力,然而越來越絕望,慢慢地,我靠著鐵欄軟下膝蓋,澤想必很失望了,我終於還是露出狼狽神情。

“咦,她哭了。”妮達說,她本來倚在牆邊看熱鬧,此時走上來,托起我的臉,吃驚,“天,她居然還有眼淚。”

“當然。”澤說,過來推開她,擁住我,萬分珍惜,“她本來與眾不同。”

我知道自己正在落淚,這已是第二次,變身後,僅有的兩次感動,我所愛的人都將離去。

“別傷心。”澤以指尖替我擦淚,“生命是周而複始的東西,也許一切隻是另一個開始。”

“我隻是絕望。”我輕輕說,“澤,你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越是預知未來,越容易感到絕望。”

“不怕。”他複轉了麵色,看我,眸子是翡翠般的青碧,“咱們走著瞧。”

此時已是四點,所有的人魚貫而出,在街心豎起刑場,不過是一根長柱子,用細細的鐵鏈纏繞,妮達上來把我綁在柱子上。

“抱歉,朱姬。”她歎,不笑的時候臉是一片陰沉的白,紅唇也做黑赤色,說,“別怪我,一切隻是按照規矩辦。”

街上沒有一個行人,天亮前最黑暗的一段時光,萬物伸手不見五指,我靜靜地等著,他們把鐵鏈鎖得極牢,其實,這樣大可不必。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一切完畢後,艾蘭達立在我麵前。

“沒有。”我說。

“你死後,薩賓娜將會成為笙的夥伴,因此,這次由她負責監督刑罰,對此,你可有任何反對意見?”

“沒有。”我想也不想,澤說得對,結果隻是一個結果,其間與公平仁慈善良淵源等一切因素無關。

“那好。我們還有事,妮達、亞銳安,你們留下來,陪薩賓娜和澤行刑。”他點點頭,與其餘人走開了。

澤立在一旁,凝視我,始終沉默。

“朱姬,你可別怨我。”薩賓娜走過來將我衣襟理齊,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本來就活得不痛快,為什麼不把機會讓給我。”

“沒問題。”我說,又提醒她,“不必替我整理衣服,反正太陽一出來便會全部化作灰燼。”

她一怔,總算有點良心,立刻縮回了手。

“你看著我死也好,至少明白做錯事的後果是什麼。”我繼續說,“不知道世上有沒有輪回,否則,我很想知道你今後的模樣,薩賓娜,我很好奇,你如此熱情濃烈,是否也能千年不變。”

“用不著你管。”她像被踩到尾巴的貓,立刻張牙舞爪地喝我,“就算再輪回,你也不過是個普通女人,皮老肉爛,一眨眼就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