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流篇·1 難料洞房初相遇(2 / 3)

她驚,又明白過來,隻好屏住呼吸,那是個男人,齊王澶回來了。

他仿佛是喝醉了,步態間有些蹣跚,胡亂地脫下外袍,倒身在床上躺下來,身子壓到唐流,倒也不覺得奇怪,一側身,竟將她擁在懷裏。

唐流不知如何是好,隻得讓他抱住,仍帶著酒香的男人麵孔在她臉上,說不出的怪異突兀,忍不住,歎一口氣,輕輕避開臉。

似乎感覺到她的反對,他竟強硬起來,翻身上來,猛地侵入口中,雙手亦開始拉脫她的衣裳。

唐流幾乎要用力去反抗,可一轉念想到奶娘說的話,女人總要走這一步的,她的手軟了,推脫什麼呢?今晚不肯,明晚總要肯的,人都已進門了。

索性咬牙閉上了眼,任之所為,齊王澶是個修長的男人,年輕而強健,他的手如同纖細的靈蛇,冰冷而光滑,在她周身來回遊弋,不知何時,衣服已被褪開,他的身體直壓在上麵,肌膚竟也是冰冷的,盡管他是在做著世上最火熱的事情。

唐流咬了唇,奶娘說過,女孩子不能出聲音,否則會失了身份,身份總是最重要的,雖然她隻是個妾。

可一切都是如此委屈無理,雖然她拚命勸自己克製,然而身體上的陌生與慌亂,這強硬大力的男人,毫不憐惜,糾纏中,疼痛如錐心的寶劍,破腹一記,撐不住,唐流痛叫出來,再也顧不得什麼身份,格手使勁將他推了開去。

不料得,這一推,竟把他狠力格下了床。

頓時,齊王清醒了,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擋住窗外光線,墨黑色空氣裏,一個男人雙目炯炯,明若燦星,卻是帶著火焰的星辰。

唐流惶惶地看了他,紅頭脹臉,有淚珠從麵上濺下,滴落於鍛綢被麵上,鼻端有絲腥氣,她舌頭裏也含了腥,唇上一片紅。

澶的身體在黑夜裏泛著光,可他終是明白了,“你是唐泯的女兒?”他低低道,聲音清朗。

黑暗中,唐流麵皮紫紅,仍是說不出什麼話,拚命點頭。

她隻希望他能夠略微地溫柔,雖然她隻是個妾,但澶竟不再說話,他隻是冷冷地看住她,目光裏有千百支冰箭雪刺,破空透過她血肉之軀,唐流周身便起了密密的寒粒,沉默後,卻見他披了外袍,轉身徑自離去。

他竟走了?

唐流睜大眼,冰箭雪刺齊齊從身上消失,獨留下她欲哭無淚,周身無數個細不可見的小小傷口,悲哀如眼,汩汩地流血,她低了頭,抱住被子,大聲痛哭。

一夜不眠,直到清晨,芸兒進門,才發覺她紅腫著麵孔,被上血跡斑斑。

“小姐?”她大驚:“你怎麼了,王爺呢?”

唐流眼色淒楚,搖頭,看得那忠心的婢女也難過起來,“別難過,小姐。”她哭道:“還有芸兒在這裏”。

上去扶她起來,用帕子擦淚,又去找了個木桶,滿滿地注上熱水,把唐流整個地浸進去,熱氣氤氳中看不清眼淚,是她默默地在哭泣。

當天夜裏唐流便被換了房間,在王府的一側,清靜無人的一棟小樓裏,奴仆不過三三二二,齊王大約是惱了,再也不來看她一眼。

唐流漸漸沉靜下來,思前想後,無數疑惑升起,尤其是在夜裏,她指扣了窗台,一遍遍問自己,恐懼如潮水反複,眼白裏慢慢摻了藍,芸兒問:“小姐你在想什麼?”

她卻答:“我隻希望父親不要出事。”

可是,這一切本來由不得她。

在嫁入王府的第七天,皇上突然以頻繁與外邦有染,對上大不敬的罪名降旨查封唐府,削了光祿大夫唐泯的官位,發配邊塞,家中所有男女老少無論奴仆一律充作了官奴。

芸兒跑來報信時,唐流扔了手上書,掩麵不語,果然,一切總有原因,他早知會有事發,為免連累她墮身為婢,想來齊王澶的妾總是好過官奴,如此用心良苦,油鑊與火坑?含了滿腹辛酸挑出條稍好的退路。

她緊緊拉住芸兒的手:“可曾有老爺的消息?唐府又是怎麼犯的事?”

“我打聽過了,是老爺手下的一個名叫陳守規師爺出來指證的。”芸兒灰敗著臉,道:“他偷偷上書刑部,指老爺與西夏人來往密切,又挑出了所謂的大不敬的證據,皇上正為西夏傷腦筋呢,一怒之下才封了唐府。”

“陳守規?”唐流搖頭,這名字並沒聽過,她問:“父親什麼時候離京?是否已經起程?”

“我不知道,小姐。”芸兒哭:“聽人說昨天傍晚起府裏所有人都被關到天牢去,指日便會被賣到官府人家做奴仆,而老爺昨天早上在金鑾殿裏就被削了官爵,直接送到獄中,想來要過幾日才會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