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機(1 / 3)

第二章

日子還是這麼過,向晚和安星依舊每天一邊抱怨著應試教育害人害己一邊做著海量的練習題。對此簡恒的行為就比她倆要露骨很多。前段時間班主任出差,讓另一個數學老師來代課,那位被班主任稱為“年輕有為”的三十幾歲老師在上課之前問了一個深奧的問題:“什麼是數學。”

正當班上同學暗地抱怨“我們又不是哲學係的”時,簡恒站起來理直氣壯,大言不慚地說:“就我們學習的數學而言,它什麼都不算是,如果是高等代數,可以考慮它對於數學研究的價值。”

向晚保證聽見了新老師心碎一地的聲音。

過了很久,新老師才結結巴巴地回答:“這位同學,說得,也,很有道理……”向晚聽到這句話後,痛苦地抬手扶住了額頭。

在反對應試教育這方麵簡恒永遠像個打了雞血的人,他也深刻地意識到應試教育的“以灌輸為手段,以應試為中心,以剝奪學生的創造能力,獨立思考能力為代價。”所以每當有人為自己的考試成績歡呼雀躍時,簡恒總是翻著巨大的白眼走過他們。

像簡恒這麼討厭咬文嚼字的人之所以對郭敬明並無反感也是因為郭敬明在《左手倒影,右手年華。》的《天亮說晚安》裏深刻地痛訴了應試教育的黑暗。不過說真的,簡恒拿著郭敬明書仔細鑽研的樣子確實把向晚嚇了一大跳,因為簡恒會認真鑽研的書除了奧賽理科題就剩詩集《惡之花》了。

由於這個小插曲,那節數學課也拖了很久的堂。等新來的老師腋下夾著書(像民國時代穿長衫的古板教師)走出教室的下一秒,全班同學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速衝向食堂。“饑餓是最有力的鞭子。”這句話說得一點也不錯。

等向晚們到達食堂時拿到自己的午飯時,飯盒裏隻有買相不佳的幾片青菜和皺得像一坨小型髒抹布的一些木耳,就連葷菜都隻剩下油汪汪的肥肉---向晚果斷放棄了肉菜。但向晚和安星坐到簡恒和李炙對麵,看到的是兩人餐盤裏豐盛的菜肴。

“為什麼你們可以拿到這麼好的菜,我們的就這個樣子。”安星和向晚兩人的臉快氣成了醬紫色。

李炙一把摟住簡恒:“如果你們也能有像我們這樣招女生喜歡的臉,你們也可以把餐盤遞給前排的女生,讓她們幫你打飯。”

話音剛落,簡恒又補充道:“安星雖然有張還不錯的臉,但是你這人的氣質實在,有些匪夷所思。”簡恒艱難地挑選著詞彙,但最終隻挑出這樣一個難以理解的詞。接著他又把臉轉向向晚,可以看出他明顯停頓了一下,“向晚你可以去扮演收保護費的,安星的氣質正好配你。”

向晚把腳從桌子下伸過去想踢簡恒,結果踢到了桌腳,痛得她呲牙咧嘴。安星則一臉怨恨地看著她倆:“我詛咒你們,特別是簡恒。我詛咒他明天就發燒。”

極其諷刺的是,兩天後簡恒成功發燒了。簡恒迷迷糊糊聽課時,向晚還聽見了他的夢話:“安星我恨你。”

簡恒和簡傲在班上的流言依舊如滔滔黃河一般。簡傲卻對此不以為然:“謠言就像水,太陽一出來就幹了。”向晚總是樂不可支地補充:“可是他們能在太陽出來之前就把你給淹死。”

向晚不知道的是,應該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上個周五的下午,簡傲去找寧樹,兩人一起在小吃巷裏吃寧樹喜歡的砂鍋米粉。一年前簡傲第一次見到寧樹時問:“寧樹你姓什麼?”正在喝水的寧樹當場被嗆了一大口水。而這分鍾,簡傲又開玩笑地說:“寧樹你姓什麼?”寧樹伸手在他麵前揮了一下,似乎是把這個問題拋開,埋頭專心吃自己的米粉。

簡傲微笑著用溫暖幹燥的手在寧樹頭上,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眼裏像盛著一碗濃稠的糖水,溫柔的目光想要把寧樹包裹成最美的琥珀。

也許是感受到了簡傲熾熱的目光,吃得正歡的寧樹抬起頭來,對簡傲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寧樹長得很清秀,所以他濕漉漉的眼睛像是小羊羔一樣惹人憐愛。簡傲起身,用手扳住寧樹的臉,在他臉上重重地親了一下:“肉香。”

寧樹也放下筷子,起身在簡傲臉上重重親了一下:“雞香。”(眾人:“當眾秀恩愛也不要這麼明目張膽,周圍人不反感嗎?”簡傲:“你們管得呢,而且我們是在店麵的角落裏秀,不愛看別看啊。”)兩人最後一起大笑。

快要吃完時,寧樹像想起什麼似的,對簡傲說:“你準備什麼時候給你的朋友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