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關係到大軍出兵的“正義性”。
越是人多,越是構成繁雜,這個“出師有名”的牌子,越是重要。
反倒如果隻有善喜宮一家,倒是沒有這麼麻煩。
因為“關起門來”,怎麼“不要臉”都行。
至於國師大人是否會這麼的果決……
陳九暮從不懷疑。
畢竟當初善多為了爭奪道場,甚至連自己的親弟都敢殺……
一個不得勢的區區三王子,又算得了什麼?
所以他如果拿著三王子素問,來要挾敵方大軍,隻會讓場麵失控,然後敵人趁機襲殺素問,將死去的素問,指為假貨。
並且善多一派的人,還會引導眾人情緒,發泄到陳九暮這邊來。
就算波剛、貌凱等人知道真相,但在情緒的裹挾之下,也不得不隨波逐流。
如此一來,上下一心,反而讓善多占了上風。
所以陳九暮一登場,讓眾人確定了素問身份之後,立刻將人放了。
說白了,他在賭!
賭善多狂妄,想要快刀斬亂麻,不給素問太多擾亂軍心的空間,直接將人擊殺。
因為隻有如此,收效才是最為顯著的。
死人不會開口。
但這個,太考驗國師大人,對於這支千人大軍的掌控力度。
他,真的能夠指鹿為馬嗎?
波剛、貌凱等人一路以來的順從,讓波隆產生了錯覺。
他以為,這幾個家夥,都是些沒卵子的慫貨。
在兄長這麼一名超凡大師麵前,都是跪舔的狗奴才……
所以他殺了。
但波剛、貌凱等人,果真如此?
不。
鴨脖就是鴨脖,鼠頭就是鼠頭!
超凡固然厲害,但能夠達到鑽石這個境界的,又豈是隨意欺辱之輩?
大義麵前,我可以聽從你的指令……
但你連王子都敢殺。
一點底線都不守住。
還想要指揮我們呢?
……
陳九暮賭贏了!
不僅是領頭的波剛與貌凱,他們下邊的小頭目、領隊與普通士卒,也都義憤填膺,議論不斷。
不同的人,不同的視角與認知。
對於大人物而言,都知曉素問王子在王室的地位不高……
但對於下麵的小人物而言,任何一位王子,都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也都是老國王的子嗣。
結果現在,卻被你國師大人的弟弟,給當眾擊殺。
這像話嗎?
前鋒部隊,三百多號人,瞬間混亂一片。
但這個時候,波隆身旁的一個隨從,突然間渾身一陣顫動,緊接著腦子直接炸開。
嘭!
混合著紅色的血液,以及白色的腦漿,化作的漿液,飆射在了正在爭吵中的三位鑽石臉上。
緊接著,一顆血色佛頭,從那人的胸腔之中,拱了出來。
國師大人,駕到!
如此殘暴的現身方式,讓憤怒的眾人,一瞬間就停止了爭吵。
不光是周圍的人等,就連三位鑽石強者,都臉色一肅,大氣都不敢喘息。
而血佛浮現之後,卻並沒有打量混亂的前鋒大隊。
它轉身,瞧向了村口的陳九暮。
然後用極為低沉的話語,寒聲說道:“滿意了?”
陳九暮似乎早就知道它會過來,平靜地說:“一般吧。”
血佛沒有理會身後爭端的一眾部下,踩著滿是汙穢血腥的泥土,往前走了一步。
它完全無視那幫屬下,而是盯著這個給它造成了無數麻煩的小子,說:“小孩兒,你做得的確不錯,不過今天,我要給你上一課——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和小心思,都不過是無用功而已……”
說罷,整個鶴西村。
東西南北……
東南、西南、東北、西北……
總共八個方向,升起了八盞人皮油燈,浮現半空,鎖定了此間氣場。
原來……
吵鬧了這麼久,國師大人的真身甚至都沒來。
便是為了此番布置。
他這是要……
甕中捉鱉!
陳九暮瞧見了這一切,卻並不意外,而是伸出左手來,微微地笑道:“好,聆聽國師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