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更關心的，是能不能從他們嘴裏挖出軒軒的消息，到底是生還是死。
接待我的老警官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先坐下，給我沏了杯熱茶。
“賀同誌啊，平時愛看小說吧？”
“啊？”
我懵了，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跟專業的醫生去了解過，這個器官移植，特別是像心髒、肺這種，手術的難度非常高，全國算下來，恐怕也隻有那麼幾十人能做，且都是團隊協作。”
他頓了頓，“而且，把一個完全健康的人器官全部摘除賣掉，等於這個供體人就得死，所以這些器官的存活時間，都隻有幾個小時對吧。你想想，需要一個多龐大的信息係統，需要多少技術高超的醫生共同協作，才能完成這種水平的集體手術？”
“還有，你有沒有考慮過，嬰兒的器官發育不完全，更為脆弱，神經、血管、膽管、輸尿管等都非常細小，所以嬰兒的器官移植手術難度比成年人更高，而且受體也必須得是嬰兒，這就是難上加難。”
警官喝了口水，才緩緩說道：“這麼龐大的犯罪網絡，在咱們這種國家，存在的可能性很低。有這技術，這麼龐大的團隊，你說幹什麼不好，非得當亡命之徒嗎！”
“但是你既然說了這種可能，我們也仔細調查過了。查了他們所有人的手機、銀行卡往來，查了他們的上線下線，基本可以確定，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拐賣人口小團體。現在上線下線都已經抓獲了，沒有證據表明他們與販賣人體器官有任何關聯。”
我急急忙忙分辯：“可我明明聽見他講電話，提到過器官移植的事，還說四十萬！”
警官點點頭，“你提供的這個信息，我們也審過了。那個老七，他家裏父親得了尿毒症，要做腎移植，說是得花四十萬，這家夥他想靠賣掉手上這幾個孩子酬錢給他爹治病！我們專門派人去他家裏了解過了，情況屬實。”
我沉默了。
如果說連這個窩點的頭領，他爹要做腎移植都搞不定，那我對他們販賣器官的懷疑，也確實站不住腳。
是我自己誤解了，想多了。
但與此同時，我也鬆了一口氣。
就算軒軒是真的被人販子給賣了，隻要不是摘取各種器官，那至少他還有命在！
“那我兒子呢，他出生於今年三月初，現在將近八個月大，是在他三個月的時候被拐的，你們有沒有發現跟他相關的線索？”
警官搖了搖頭。
“很抱歉，賀同誌，他們最近幾個月弄的兒童裏麵，確實沒有符合條件的，但我們還會盡力繼續尋找的。”
沒找到軒軒。
路文博那狗東西，他騙我！
我絕對相信，他事先知道那個地址是個犯罪窩點，所以指使我過去，好叫我有去無回！
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這是個非常可疑的點！
我猛然站起來，目光灼灼：“他們是不是還找人製假證了，比如說偽造出生證明或者身份證明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