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什麼,媽和禦寺被人綁架?!」

匆匆趕來的西門豔色仍有些虛弱,臉色看起來較平日蒼白,雙唇也失去色澤,氣息略顯不穩,迥異於她平日的平靜沉著。

她不曉得西屋淺草為什麼知道她在上涼寺,也來不及細問為何由她來通告,人一急,心就慌,根本顧不得其他,即使傷勢尚未痊愈仍拔足狂奔。

當她一踏進西屋家本屋,便發現所有人都在,一個也不少的聽著西屋恭治狂吼大叫,不敢回話的低下頭。

唯獨缺了兩個人,那就是她的母親和弟弟,他們不在挨罵的行列裏,空著的兩個位置便是他們常待的地方,如今隻見軟墊不見人。

他們真的被人帶走了嗎?

對方有何目的?

是要錢,或是仇家尋仇,他們有無被善待,還是早已慘遭毒手?

一切的一切都那麼不確定,叫人憂心,要她怎不心慌,不焦急。

她甚至沒告訴心愛的男子一聲,在他有事外出時便匆忙離去,拖著虛弱的傷軀趕回西屋家。

「小豔!你要想辦法救回你母親和弟弟,他們都是我的命,我心頭的一塊肉,我不能……」他說不出「失去」兩字,語帶哽咽。

六神無主的西屋恭治緊捉繼女雙手不放,完全無法思考的像個孩子,即使年近半百也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捉住一塊飄過身邊的浮木就不肯放手。

所謂關己則亂,他就是太擔心妻兒的安危,所以沒法子冷靜,平日嚴厲的麵容盡褪,隻剩下擔憂和不安,以及眼眶泛紅的焦慮。

不曉得是錯覺或是確有其事,他的白頭發似乎一下子增加了許多,人也蒼老了幾歲,腰骨挺不直顯得背有點駝,不再有爽朗笑聲。

「不用急,先吸一口氣,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現在的她不能慌,不能自亂陣腳,她必須先安撫恭治叔叔的情緒。

失常地捉了捉頭,西屋恭治深吸口氣才開口。「我也不是很清楚,送午飯的菊乃說二夫人和三少爺不在屋裏,我以為他們去逛街了。」

「但是他們沒有去是吧?反而在家裏失了蹤影。」她推算。

「不,看門的秋山瞧見他們興高采烈的手牽手,一起往町家山屋走去,說要去買剛出爐的和果子。」然後就一去不返。

「問過町家山屋了嗎?」和果子?不太像他們平時會吃的點心。

「和果子店那邊的回答是,禦寺買了涼糕,而月姨是紅豆餡泥山藥餅。」應話的是一臉凝重的西屋禦野,他同樣關心幼弟的下落。

反倒是大房的西屋宮子和其他兩個兒女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毫無半絲憂色,以看好戲的心情在那板指頭,意興闌珊的打哈欠。

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巴不得這對母子快點消失,而且是永遠,別再出現他們眼前。

多一個人就多一份財產,一下子少掉兩個,就表示西屋嵐月的女兒和西屋家已沒了關連,自然沒資格從他們身上分得好處。

這就是他們膚淺的想法。一切以利己為出發點,不去想人性根本。

「我母親對山藥過敏,絕無可能選購她沒法子入口的甜食,還有沒有其他跡象?」若不是自己吃,那她要買給誰呢?

她看向愛吃山藥飯團的宮子夫人,後者哼了一聲的扭開頭。

這時,西屋淺草懶洋洋的取出一張發皺的紙。「喏!我在地上撿的,好像和那女人……呃!月姨有關。」

「為什麼現在才拿出來,你不知道大家都快急瘋了嗎?」一家之主大力的搶過來,翻開一看。

因為上麵寫的是中文,他有看等於沒看,當初他是為了台灣籍妻子才學中文,但他會說不會書寫,更看不懂大半的漢字。

「大家可不包括我們,誰管他們死活。」她小聲咕噥,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聽見她低語的西門豔色看了她一眼,隨即接過西屋恭治手中的紙張。

那是鉛字印上的文字,而非手寫,其中的文句並不流暢,有些東拚西湊的感覺,看得出並非精通中文。

她越看眉頭攏得越緊,表情也越見冷凝,上麵的字句似乎是飛揚跋扈的小澀一隻隻吐著舌信十分危險,威脅著要將人吞沒。

「小豔,上頭都寫了什麼,快告訴恭治叔叔,別一個人發愁。」他都快急死了,她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將那張爛紙撫平,對褶再對折地壓出線。

「恭治叔叔不要著急,它上麵寫的是媽和禦寺暫時沒事,要你準備一百億贖金將他們贖回,否則後果自負。」字麵上的意思是如此,但……

「什麼,一百億?!他當西屋家是住在金山還是銀楷休想我們拿得出來……」她一毛錢也不付,就讓那對搶走丈夫視線的母子死於異地。

「住口,宮子,這個家還沒你置評的餘地,給我滾一邊去!」不幫忙也罷,竟然扯起自家人後腿,簡直是無知婦人。

「誰說我不能說一句公道話,我也是西屋家的一份子,有權為維護西屋家的百年基業和你力爭到底!」一百億不是小數目,他們要辛苦幾年才賺得回本。

「婦道人家真不可理喻,我還是一家之主,這件事由我做主,我決定怎麼做就怎麼做,容不得你羅唆。」救人為先,錢財是小事,再賺就有。

「骸是一百億,不是一億,我們家哪來的那麼多錢贖兩個廢物,幹脆讓他們死在外麵算了。」這筆錢她不可能拿出去。

西屋宮子的態度讓丈夫非常生氣,舉起手便作勢要給她一巴掌。「你這惡毒的女人,我當初怎麼會瞎了眼娶你為妻!」

「你敢打我試試,要不是有我娘家資助,西屋家早就一敗塗地,哪有今日的榮景。」他數河拆橋,一旦富裕就喜新厭舊,把她當墊腳石一腳踢開,另擁新歡。

她有說什麼嗎?還不是啞巴吃黃連自個承受,忍受新婦進門的空閨歲月。

「你……你……」他氣得青筋浮動,有中風之虞。

「你們不用為錢起勃隙,這筆贖金我付。」再吵下去也吵不出結果。

西門豔色的話一出,立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們懷著不信任的眼神看著她。

「你有一百億?」西屋宮子鄙夷的問道。

「沒有。」

「哈!沒有還敢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一旁的西屋淺草出言嘲笑,眼露不屑。

「我沒有,但別人有。」她說得彷佛錢己入袋,不用發愁。

「別人肯借你嗎?」真是異想天開。

「不必借,隻要我開口。」這點她有十足信心。

「隻要你開口?」連對他充滿信任的西屋恭治也不禁起了疑心。

「才一百億日幣而已,若換成美金就傷腦筋了。」她就得向某人知會一聲,得她同意方可動用。

「『才』一百億日幣而己?!」

在場的西屋家成員同時睜大眼,驚呼一聲。

本來他們以為她隻是空口說白話,誑人罷了,但是一見她拿起電話按下擴音鍵,以命令的口氣要對方盡快送錢來,那一端連原因也不問的隻說了一句,「是,馬上送到。」要他們不相信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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